霍安陵眼神滿是嘲諷,當著下人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留。
她之所以能趕來,是春蘭去給她報信。
云清辭讓春蘭將自己的話轉達給霍安陵,她就知道該怎么說,怎么做。
所以,今晚上這把火,早就在云清辭的計劃中。
霍安陵這么一說,柳如煙卻在心底竊喜,臉上卻擠出哀戚的神情,拿手帕捂著臉假哭道:“我可憐的知舟,你可一定要堅強一點,為娘就是個妾室,也沒能力治好你的腿。
你就放心跟你母親走吧,娘一定會攢錢給你治腿的。”
柳如煙眼珠子轉得跟狐貍一樣。
霍安陵,既然你想將云知舟養在你身邊,那再好不過了。
只要云知舟死在你院子里,到時候你這個主母的位子……
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柳如煙眼底裝滿了算計,云清辭一眼就看出來了。
云太傅也搞不懂霍安陵現在是幾個意思。
當年的事情進行得如此小心,按理來說她應該不知情才對。
“既如此,就依了夫人吧。”
霍安陵握住云知舟的手,面色瞬間變得溫和起來。
“好孩子,先跟我回去吧。”
云知舟一時有些恍惚,母親的手是溫柔的,笑容如蜜餞一般甜。
他的心又暖又疼,活了十四年,做夢都不敢想會有被人關心的一天。
云懷安一聽就不樂意了。
“母親,你讓這個瘸子住你院子,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愛?
怎么能不愛?
你可是我親手養大,當然得好好愛。
她語氣柔和道:“安兒,莫要生娘親的氣,要不你住我院子,把你的院子給知舟騰出來,等回頭他的院子修繕好了,你再搬回去?”
“不行。”
“不行。”
柳如煙和蘇懷安異口同聲,拒絕得干脆利落。
前者是怕兒子失了依仗,后者是舍不得自己的舒適窩。
霍安陵心中冷笑:果然是母子,自私起來一點人樣都沒。
霍安陵失望搖頭:“妹妹如此關心我兒,倒讓人以為安兒是你生的,知舟才是我親生的呢。”
柳如煙心里咯噔一下,面色也跟著跳了跳。
“胡、胡說八道。”
云懷安也緊張,趕緊解釋道:“母親,柳姨娘也是關心我。”
霍安陵唇角輕扯:“娘知道安兒最孝順了。”
云清辭看到柳氏跟她兒子假惺惺的樣子,忍著惡心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
上面的輪椅圖樣精巧繁復,她揚聲道:“父親,這是我為知舟設計的輪椅,雖工藝復雜,卻能讓他行動自如,只是需兩千兩銀子。
父親肯成全嗎?”
月光灑在圖紙上,也照亮了眾人各異的神色。
云太傅的猶豫,柳如煙的嫉恨,云懷安的不屑,還有云知舟眼中一閃而過的希望。
霍安陵緊緊握住少年的手,在心底發誓,這一次,她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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