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妍站在二樓窗邊,看賓利車燈劃破橘紅晚霞,很快消失在路的盡頭。
她拿起文件袋抽出協議,最后一頁簽字處還空著,她指尖摸過那個方框,終是化作一聲嘆息。
而此刻,程方煜的車停在市中心酒吧街。
他推開車門走進酒吧,重金屬音樂震得耳膜發疼。
“威士忌,不加冰。”
酒保倒了杯琥珀色液體,程方煜仰頭灌了大半,辛辣液體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住胸口翻涌的煩躁。
手機震動,是特助問董事會資料是否需核對,他盯著屏幕良久,終是按滅屏幕,又一杯酒下肚。
吧臺對面的鏡子里,映出他泛紅的眼眶,他想起盛妍剛才的眼神,平靜得像在看陌生人,她甚至沒問他這幾天不回家做了什么。
“再來一杯。”
他把空杯推過去,指節泛白。
深夜的酒吧里,程方煜一杯接一杯喝著,醉意涌上來時,手機驀地響起。
他沒看清楚就接了:“喂,盛妍,你給老子聽清楚”
電話那頭傳來道柔軟如羽毛的聲音:“方煜,你喝多了?”
不是盛妍,程方煜的腦子像被冰錐扎了下,醉意散了大半。他瞇眼看向屏幕,“喬安琪”三個字在霓虹里泛著冷光。
“安琪,你怎么這時候打電話?”
喬安琪握著手機的手指蜷了蜷,聲音柔得像浸了溫水的棉絮:“我剛回國,工作上遇到了點麻煩,想約你一起散散心的”
程方煜閉了閉眼,聲音軟了幾分:“遇到什么事了”
別墅里,盛妍剛畫完基因圖譜的最后一筆,手機響了。
是林特助,聲音里帶著急惶:“程小姐,求您務必來接程總!他在‘迷迭’酒吧喝多了,剛才吐得厲害,攥著杯子喊您名字,還捂著胸口說疼,前兩年胃出血后,醫生千叮萬囑,他一喝過量就可能引發胃痙攣,隨身的急救藥只有您知道放在他西裝內袋左邊,我趕過去至少要半小時,他現在意識模糊,萬一出事”
盛妍握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指節泛白,她想找理由拒絕,可“胃痙攣”“急救藥”幾個字像重錘,砸得她沒法開口。
“地址發我。”
凌晨兩點的“迷迭”酒吧外,霓虹招牌晃得人眼暈。
盛妍推開門,順著吧臺望去,很快看見程方煜,他趴在吧臺上,側臉埋在臂彎里,喬安琪半蹲在他身邊,指尖捏著濕紙巾,正輕柔地擦他嘴角的酒漬。
紅指甲擦過他下頜線時,程方煜喉結動了動,竟無意識往她掌心蹭了蹭。
喬安琪抬頭撞見盛妍的目光,眼里飛快閃過一絲得意,隨即換上擔憂的笑,伸手扶著程方煜的后頸往自己懷里帶:“方煜,你看誰來了?你剛才還念叨著”
話沒說完,程方煜突然睜開眼,醉得發直的目光掃過盛妍,手猛地抬起來,像是要抓什么。
喬安琪立刻按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肩上壓:“哎呀,你醉了別亂動,我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