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煜的手在她掌心掙了一下,卻沒力氣,指節擦過她的紅裙裙擺時,終是無力垂下。
喬安琪攔了出租車,半扶半抱地把程方煜塞進去,她彎腰坐進副駕時,特意把程方煜的頭靠在自己肩上,還伸手從他西裝內袋摸出手機。
屏幕亮起來,壁紙竟是她上周和程方煜去馬場的合照。
“師傅,去程家別墅。”
她報地址時,指尖還輕輕拍著程方煜的手背,姿態親昵得像女主人,出租車門關上的瞬間,程方煜似乎醒了點,頭往車窗方向偏了偏,手又抬了抬。
喬安琪卻立刻用手按住他的額頭,輕聲哄:“乖,馬上到家了,我陪著你呢。”
盛妍站在路邊,看著出租車駛離,下意識攔了輛車:“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
師傅看她一眼:“姑娘坐好,你這樣的情況我見多了。”
盛妍望著窗外飛逝的霓虹,指尖抵著冰涼車窗。
她跟著,是擔心他的胃,可腦子里反復閃過協議上的空白簽字處,她現在的首要目的是離婚,不是來做多余的看客。
前面的出租車駛進熟悉的別墅區大門,師傅剛要拐進去,盛妍突然開口:“師傅,停在這里吧。”
“不再往前了?”
盛妍望著那扇緩緩關上的大門,喬安琪拿出程家鑰匙的畫面還在眼前,她連他家的鑰匙都有了,自己還跟著做什么?
她推開車門,夜風灌進來,吹得她眼眶發澀,卻沒再回頭。
剛才跟著的沖動像被風吹散的煙,剩下的只有心里越來越清晰的念頭:該結束了,好聚好散,不能再拖了。
盛妍是被窗外的鳥鳴驚醒的。
天剛蒙蒙亮,窗簾縫隙里漏進一縷灰藍的光,她抬手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書房抽屜里的離婚協議像塊壓心石,她起身換了件素凈襯衫,對著鏡子理衣領時,眼底雖有淡青,卻透著前所未有的篤定。
程氏集團樓下,黑色邁巴赫穩穩停住,盛妍推開車門,晨光透過穹頂玻璃灑在大廳,給她米白色裙擺鍍上薄金。
沒有預約的她坐在休息區沙發上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文件袋,里面是新打印的離婚協議。
八點半,專用電梯“叮”地一聲抵達一樓,門開的瞬間,盛妍抬眸,呼吸卻微微一頓。
喬安琪先走出來,身上穿的竟是件寬大的男士白襯衫,領口松垮地滑到肩頭,露出鎖骨處淡粉色的紅痕,長發凌亂地挽在腦后,發梢還沾著幾縷碎發。
她手里拿著條深灰色領帶,轉身時,程方煜緊隨其后,袖口挽到小臂,脖頸處赫然印著淺淡的吻痕,襯衫紐扣歪了兩顆,眼底帶著未褪的慵懶。
“方煜,領帶忘拿了。”
喬安琪踮起腳,指尖帶著刻意的親昵,幫程方煜理了理歪掉的衣領,聲音軟得發膩,“昨晚你喝多了,領帶都扯壞了,這還是我今早找出來的備用款。”
程方煜垂眸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還是你細心,昨晚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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