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顧巾幗最先反應過來,她那張常年緊繃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極其罕見的、促狹的笑意。
她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語調里滿是調侃。
“喲,我們的大科學家這是等不及投喂了?”
這句玩笑話,打破了僵局。
魏淑云和老太太也回過神來,看著自家兒子這副模樣,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憋得臉都紅了。
顧承聞,那張俊美至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的目光,依舊牢牢地,如同鎖定獵物一般,鎖在孟聽雨身上。
孟聽雨端著剛剛裝好的保溫飯盒,從廚房里走出來,一抬頭,就對上了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那雙眼睛里,沒有平日的清冷,沒有漠然。
只有一種近乎執拗的、不加掩飾的占有欲。
他看著她,或者說,看著她手里的飯盒,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
聲音不大,卻沉穩有力,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我的藥,不能斷。”
那不是一句疑問,也不是一句請求。
而是一句不容置喙的宣告。
宣告著她對他,對她所烹制的食物,擁有著絕對的、不可替代的所有權。
客廳里,瞬間一片寂靜。
魏淑云和老太太面面相覷,眼底是掩飾不住的震驚和狂喜。
她們的兒子,那個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兒子,竟然會因為一頓飯,表現出如此強烈的……在乎。
孟聽雨看著他眼中的執拗和那一絲深藏的、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依賴與不安,心中又好笑又無奈。
這個男人,正在以一種霸道而笨拙的方式,向她展露他那從未示人的、缺乏安全感的一面。
她提著飯盒,走到他面前,將東西穩穩地放在他的腿上。
“下次不會了。”
她輕聲說,像是在安撫一只焦躁的大型犬科動物。
顧承頤的手指,立刻覆上了溫熱的飯盒,那股焦躁的氣息,才緩緩平復下來。
就在這奇異而溫馨的氛圍中,顧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既然巾幗也回來了,我跟淑云決定了。”
老太太的目光掃過孟聽雨和她懷里的念念,充滿了鄭重與喜愛。
“三天后,在家里辦一場家宴,正式把聽雨和念念介紹給幾位重要的世交故舊。”
“我們顧家,要用最高的規格,歡迎我們家的大功臣,和我們的小公主回家。”
顧老太太一句話,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家宴定下了最高規格。
整個顧家大院都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運轉起來。
這里曾舉辦過無數次影響京城格局的宴會,但這一次,氣氛截然不同。
空氣中沒有權力的緊張感,反而彌漫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近乎虔誠的期待。
魏淑云徹底釋放了她作為顧家女主人的熱情與能量。
她親自打電話給香港最頂尖的設計師,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加急定制了兩套禮服。
“我兒媳婦的身材,就是標準的模特架子,清冷掛的,顏色要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