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床鋪上時,孟淮津才又結束。
摸到舒晚的身體熱乎乎的,他附在她耳畔,嗓音帶著情欲過后的嘶啞:
“你朋友說你會手冰腳冰,可昨晚到現在我特地留意,不冰。晚晚,告訴我怎么了?”
被那樣折騰還會冰的話,是死人無疑了。
舒晚雖不是死人,但也差不多,半死不活。
嗓子啞得不成樣,全身火辣辣地疼,如被抽去了骨頭,然后又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搗碎,現下,只剩一灘血肉了。
孟淮津用實際行動,讓她的豪壯語變成廢話。
最讓她覺得羞恥難當的,是……股上的巴掌印。
舒晚軟趴趴佝僂在軟床上,半睜著眼,櫻唇跟秀眉一塊皺著擰著,瞳底閃著隱隱淚意,說不出的破碎,像跋山涉水闖了幾萬里路。
孟淮津也自知下手太狠,連著抽了兩根煙,煙霧彌漫過他后背和脖頸的抓痕,風一吹,才覺得微微辣疼。
客廳有手機鈴聲響,是舒晚的。
他叼著煙走出去,從她包里掏出手機,一看備注是周澤,想都沒想,立馬掛斷,然后關機。
把煙頭摁滅在客廳的煙灰缸里,他又回到臥室,從地上亂七八糟的碎衣堆里翻到自己的西褲,拿出手機給文青發了條舒晚請三天假的消息,又簡單做了下工作安排,也把機關了,重新躺到床上。
手臂觸到舒晚薄薄的肩膀,感受到她小小的一團即便睡著了也仍在時不時地發顫,孟淮津猛然一頓。
良久才壓下燥熱的沖動,輕輕把人勾到自己懷里,用胸膛抵著她的后背,反手拉被子將他們蓋住,竟也這樣睡著了。
孟淮津是被燙醒的!
胸膛如貼了塊烙鐵,他猛地翻身,撐著胳膊把人翻過來,被舒晚紅似熟蝦的臉頰驚得擰緊眉頭。
“晚晚?”他壓著嗓音輕輕喊,回應他的是蚊子般大小的輕哼。
孟淮津目色一凝,掀開被子就要把人抱起來,看清她身上的痕跡,又迅速將被子蓋上,拿過手機,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
半小時后,有人敲門。
孟淮津掃了眼收得差不多的客廳,踱步過去開門。
“舒晚怎么了?”周政林提著醫藥箱走進來,問,“發燒怎么不直接帶去醫院,反而要讓我配好藥水帶來。”
孟淮津靜默無聲地從他手中接過醫藥箱,淡淡扔下個“自便”,便進了自己的臥室,將門嚴絲合縫關上。
周政林:“???”
一開始他沒注意,片刻,反應過來那間臥室是孟淮津的!
又一琢磨他讓自己配的藥水成分,一瞇眼,意味深長挑了挑眉。
等人一出來,他直接開罵:“禽獸!”
孟淮津是自己給舒晚扎的針、掛的鹽水。
拉上門,他又點了支煙,把打火機扔給周政林。
“你……你怎么……怎么下得了手啊?”周政林點上煙,猛吸一口,難以置信地去到陽臺邊,跟孟淮津并肩而立,“她是孟嫻姐的女兒!”
“要你提醒。”孟淮津輕輕點掉煙灰,看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蒼穹,“我會保護好她。”
周政林瞥見他脖頸上的爪印,嘖嘖兩聲:“你自己也處理一下吧。”
男人輕描淡寫低頭看一眼,沒當回事。
不等這邊回話,周政林罵了第二句:“你真他媽是禽獸。都到發燒的程度了,這得多久……當年只是布料粗糙一點她都會過敏,嬌成那樣兒,怎么能承受得住你這頭野狼?!”
“……”
“你別告訴我,五年前……你就……”
孟淮津涼嗖嗖斜他一眼,沉默。
周政林恍然大悟:“難怪她會改志愿,寧愿去東城那么遠的地方上大學,都不留在北城。”
孟淮津狠吸一口煙:“怪我。”
“禽獸!”周政林第n次罵,“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昨天才設宴接待了她未婚夫一家。”
孟淮津彈掉煙頭:“不重要。”
“………”周政林對他豎起大拇指,“你牛,要不說你怎么能坐上這位置。”
聽-->>見房間里有輕微的咳嗽聲,孟淮津催促他趕緊離開,留下句改天請吃飯,便轉身大步走進臥室。
舒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打著吊針了。
透明的液體從手背的經脈注入,冰冰的,涼涼的。
臥室門被輕輕打開,她抬眸,看見了一身休閑裝的孟淮津。
四目相對,空空蕩蕩的房間里流竄出詭異的死靜。
無聲,無風也無雨。
光線從他欣長的身影灑下,照著那兩道視線尤其的幽邃,尤其的冗長。
昨晚發生過的一切,在舒晚的腦子里如放電影般地以八倍速快退,最后停在他們的那些對話上,像一場虛無縹緲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