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的心情好極了。
朱煐在老朱的眼里就像是一塊燙嘴的豆腐,想吃卻又不敢吃,而眼下,老朱名正順地吃上了一口朱煐的豆腐
朱煐看了眼忽然高興起來的老朱,心中疑惑且無語。
這老朱是人老了,腦子也出了什么問題嗎?
怎么這心情時好時壞,陰晴不定的?
“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所謂何事?”
“若是陛下想問臣與涼國公的關系,臣只能告訴陛下,臣與涼國公之間清清白白,無非是出于公義為涼國公仗義執而已。”
朱煐語氣強硬,試圖引起老朱的反感。
沒想到老朱大手一揮:“與此事無關,朱御史的為人咱還是清楚的,愛卿不必多慮。”
“來來來,坐下說話。”
老朱將有些懵逼的朱煐拽到身邊,一路拽到了批閱奏章的桌案旁,拉著朱煐坐下。
“陛下,臣忽然想起來這錦衣衛衛所里還有些事情尚未處理,臣先出去處理一下,您看?”
老朱看了眼蔣瓛:“這衛所的事可是大事,你且忙去,有朱御史陪著咱,這里暫時用不上你了。”
“臣告退。”
蔣瓛很有眼力地告退,捎帶著還關上了御書房的房門。
偌大的御書房里,只剩下了朱煐和老朱兩人。
平日里老朱節儉,這御書房里除了批閱奏章的桌案旁點著幾盞燈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不點的,省點燈油錢。不過眼下的御書房卻是燈火通明,搖曳的一束束火光映照整個御書房,把朱煐的臉照得格外清晰。
老朱的眼睛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朱煐,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這眼神,把朱煐都給看的有些發毛了。
“陛陛下,您這是看什么呢?”
朱煐摸了摸臉:“是臣的臉上有什么東西?”
“哈哈哈哈哈!”
老朱放聲大笑:“咱看咱大明的肱股之臣啊。”
“這幾日的朝堂,有了愛卿,才讓百官感覺到了些許的壓力,活泛了不少,不似之前那樣一潭死水了。”
“朱御史,你居功至偉啊。”
“朝中文武大部分都是庸庸碌碌,尸位素餐之輩,朱御史你日前的一番話,讓咱也是茅塞頓開啊!”
“仔細想想,這些趨炎附勢之徒,著實讓人頭疼。幸好咱得了賢臣。”
老朱說著光明正大地盯著朱煐不斷地上下掃視,一邊看還一邊咂舌:“咱得好好看看咱的賢臣,大明肱股,國之柱石!”
“能生出朱愛卿的,也是不凡。”
老朱還不忘暗戳戳地夸贊自己一句
朱煐看著老朱,心中暗道不妙。
怎么莫名其妙被老朱給欣賞了?
賢臣?
大明肱股?
國之柱石?
這我還怎么功德圓滿?
不過朱煐轉念一想。
這老朱殺的功臣賢臣還少嗎?
照這么來看的話,好像也不耽誤自己么
朱煐正想著,老朱已經把一份奏章給擺到了朱煐的面前。
“朱御史,你替咱看看這所奏之事,換做你,你該如何處置?”
老朱的話讓朱煐回過神,朱煐掃了一眼。
這是一份有關河道治理的奏疏。
“陛下,這河道治理是常有的事,按部就班批復就是了,這需要有什么處置?”
“朝廷諸事,除了極少數之外,大部分都依照慣例去做就好,沒什么特殊的吧?”
對于這些朝廷政事的處理,朱煐也算是得心應手,前幾世的時候就干過輔政大臣,基本上朝廷遇到的事情都是大同小異,按照章程奏就好,只有少數事情需要特別處理。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朝代,哪怕皇帝中庸,不怎么管事,朝政也依舊如常運行不怎么會出亂子的原因。
老朱聞不由一愣。
旋即眼前一亮。
他執政這么多年,太明白朱煐這話的意思了!
“陛下,臣以為,這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解決就好,臣對這河道治理不太懂,陛下遣一擅長河道治理的人過去治理河道,這不就好了?”
朱煐的話落入老朱的耳中,老朱心中連連點頭,看著眼前的大孫更是滿意了
而與此同時。
東宮。
朱允炆退朝之后就趕忙回到東宮給呂氏繪聲繪色地說起了這朝堂上發生的事情。
“母后,這皇爺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這藍玉到底殺不殺?”
呂氏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搖了搖頭:“你皇爺爺的心思,誰能猜得準?不過至少眼下你皇爺爺是沒有殺藍玉的意思。這朱煐倒是個硬骨頭,當朝與秦王激辯,當真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這樣的人,輕易不要招惹。”
朱允炆點了點頭:“孩兒曉得。”
“允熥呢?他怎么樣?”
“回母后,允熥還是和前兩天一樣,魂不守舍的,想來確實沒有爭儲的想法。”
呂氏看了朱允炆一眼:“你啊,身為大哥,要多關心關心自家的弟弟,允熥他的心里想什么,在做什么,平日里有什么需要,這些事情你都得仔仔細細地了解清楚,允熥年紀小不懂事,你這個當哥哥的得幫襯幫襯。”
朱允炆點頭記下。
呂氏繼續道:“還有你皇爺爺那頭,皇儲究竟是不是你,其他都是外物,最終還是你皇爺爺一而斷,你既然想坐上這個位置,其他事情都是小事,唯獨你皇爺爺那頭,你得好好親近親近,只要你皇爺爺認可了你,這位置也就十拿九穩了。”
“娘已經讓御膳房燉了一鍋雞湯,你親自去御膳房一趟取來端給你皇爺爺,你皇爺爺日理萬機,身體得保重,你這當孫子的,每天都得去御書房問候-->>幾次,大明立朝,孝義為先,你得牢牢記著。”
“母后放心,允炆明白,允炆這就去御膳房。”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