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毯子給嚴嚴實實的裹到身上,他才發現,這原來是宋君竹一直用來蓋腿,上面像是還殘留著體溫和香氣。
“別再感冒了。”宋君竹伸出白皙的手,輕輕按在陸星肩頭。
而后她像個畫家摩挲靜物模型似的,移過毯子覆蓋的區域,最后,她的指尖落在了陸星的喉結上,點了兩下,陸星看向了她。
車廂里只剩下震耳的雨聲,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沖刷干凈。
宋君竹的手并不冷,她的指尖像溫熱的呼吸,拂過陸星的鼻尖和臉頰,帶著一種固執的、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時間像是被這場暴雨和彼此膠著的呼吸拉長,粘稠地流動著。
幾秒鐘之后,宋君竹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收回了手,低頭去看報告。
陸星也低頭,盯著毯子上的毛邊沉默著。
但是他又覺得這塊小小的秘密基地太過于安靜,導致各種隱秘的氣息在流轉,于是他開口說道。
“今天運氣好,趕上了最后的太陽,暖暖和和的睡了一會兒。”
“但現在雨下得這么大,你的航班還能起飛嗎?”
“飛不了了。”宋君竹翻閱著這三份鑒定報告單,陸星用不同的樣本,在不同的機構檢測,但是最后得出的結論都是驚人的一致。
宋君竹從小天賦卓絕的地方,就是她的記憶力和直覺異常準確。
只要是她見過一次的文字,她就幾乎不會忘記,也不需要再去看第二遍。
可是。
這次明明是這么簡單的報告單,但是宋君竹像是不相信似的,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沉默片刻,她摘下了眼鏡。
黑色的卷發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比車窗外的大雨更像浪花。
宋君竹靠在頭枕上,側臉看向陸星,心情有些復雜。
“這三份結果都一樣,你是柳天霖的兒子。”
陸星裹著毯子,靠在車門和車座形成的角落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但是你那里的結果還沒出不是嗎?”
宋君竹覺得她和陸星離得好遠,于是她探身努力夠到了他的手,“我有點冷。”
陸星愣了一下,看到宋君竹艱難的探身過來的樣子,立刻扶住了她,自已一點點往宋君竹這邊滑。
一眨眼,宋君竹如愿以償的跟陸星裹進了同一個毯子里。
她靠在陸星的懷里,直接把手里的報告單丟到了地上,靜靜的說,“這不算數。”
陸星一臉嚴肅道,“不許在我的車里亂丟垃圾。”
宋君竹挑眉,伸出手扯了扯陸星的臉頰,似乎想要把那嚴肅的表情給扯掉。
“我亂丟垃圾了,那你要罰我什么?是罰錢呢,還是罰人呢?”
“哪個我給不起呢?”
陸星沒繃住笑了。
宋君竹也笑了,她那張精致冷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蒼白病態的笑容。
“別擔心。”
她的手指滑進陸星的指縫里,最后跟他十指相扣。
“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無條件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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