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秦猛眼角抽搐,猛地扭頭瞪向旁邊正得意的張富貴,“憑什么這混球比老子大一輩?”
教訓完惹禍小子,秦猛轉向驚恐的囚眾們,提高嗓門:“狗韃子和捕奴隊,都讓老子及手下兄弟剁了,你們,安全了,可以回家去。”
一片死寂。
片刻后,壓抑到極致的哭聲猛地爆發出來!那些茫然、絕望的眼睛里,終于燃起劫后余生的火星。
“軍…軍爺…真…真是來救我們的?”一個年輕后生嘴唇哆嗦著問,聲音抖得像寒風里的樹葉。想到自己老母親在家,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許多人已經是泣不成聲了,他們多是世代生活在邊界,多少知道捕奴團隊的惡名,知道被賣到草原就再也回不來,無法見到以前的親人。
“千真萬確。”秦猛重重點頭:“大伙不要擔心,這就放你們出來。但——”
他話鋒一轉,眼中銳光一閃:“據確切消息,韃子接應隨時可能摸來,現在還不能走。
想活命,想報仇,就得跟老子一條心。布下天羅地網,等他們送上門來,咱們一起殺韃子。”
“殺韃子,報仇!”囚車里的人群絕望之下有了希望,爆發出壓抑的嘶吼,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
“富貴,找點吃的喝的,趕緊給他們填填肚子。”秦猛迅速下令,“再安排人手警戒高處。先把婦人和孩子轉移走看緊,立刻準備,狗韃子的馬蹄子,怕是已經離這破廟不遠了。”
“是。”
營救只是開始。所有人都清楚,即將到來的女真部落的接應騎兵,才是今夜真正的生死較量。
“咔嚓、咔嚓!”……
刀劈斧砍,鐵鏈應聲而斷。
被困的男女和孩子被一個個放出。
軍漢們找來些破皮毛給女人們御寒,武器發給青壯,又將篝火上烤著的羊肉、干糧分發下去。
正殿,龐仁帶著十來個軍卒正麻利地清理戰場,斷刃、箭矢被歸攏到角落,尚有溫度的尸體被草席裹住,抬向殿外坡下藏好,準備請功。
“管隊爺,這血腥味太重了。”龐仁用袖子抹了把額頭的汗,向秦猛匯報:“就算把尸體都清走,這股子味道,一時半會兒也散不去……”
秦猛皺著眉,靴底碾過地上干涸的血跡,伸手在鼻尖扇了扇,沉聲道:“這是個問題,再點幾堆火,再殺兩頭羊。有些血跡也沒問題……”
話音頓住,他的目光掃過墻角幾具穿著破舊皮甲的打手尸體,突然靈光乍現,有了好主意:“龐仁,把你們直刀借給這幾位兄弟用用。”
“啊?”龐仁順勢看去,呆愣在當場。
“我有個辦法……”秦猛醞釀片刻,說出自己打算。
龐仁聽得是眼睛大亮,連連叫好。
就在他轉身要招呼弟兄們動手時,后殿突然傳來“嗷嗷”兩聲像是猛獸,卻有點虛弱的吼聲。
接著是一聲女人驚慌的尖叫“我滴娘”,陣陣呼喝聲,罵聲,嘈雜聲瞬間劃破了正殿的沉悶。
很快,一個軍漢從后殿沖出來,臉色蒼白:“管隊官,后、后面有情況!您快、快去看看!”
秦猛臉色一沉,方才舒展的眉頭又擰了起來。他握緊蠻刀,沉聲對龐仁道:“你做你的,按咱們剛說的計劃繼續處理,我去去就回。”
說完,他不再猶豫,轉身大步朝著后殿的方向走去,靴底踏在石板上,發出沉穩而急促的聲響。
“不要慌!”秦猛看著手持槍棒,滿臉警惕的男女,以及躲在馬車后的孩子們,聲音低沉有力。
他一現身,瞬間就讓眾人松了口氣。
“管隊官,來…來這兒!”張富貴干澀的聲音從黑夜中傳來。秦猛爆喝一聲,循聲大步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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