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豫私自將二人扣壓,此事在軍中引起軒然大波。
青蕪先生行善舉,兵士們感恩戴德,沒想到會被宋子豫澆了盆冷水,還直接定了罪。
更勿提宋鈺,長日與兵卒同吃同住,早積累了深厚的感情。
如今為了維護青蕪,一同被宋子豫懲罰。
大部分兵士都敢怒不敢。
從前他們也不滿過上頭的命令,但都沒有這次來得激烈。
軍中彌漫著忿忿之氣,連景元帝也聽到了風聲。
這日,景元帝正與皇后一同用膳,同桌的還有裴玄,和姜綰。
姜綰留在宮中養傷,皇后安排她住在偏殿,派了仆從照料,太醫每日都來問安把脈。
后宮無人不知,皇后娘娘及其看重姜夫人,待她如親女一般。
“青蕪先生不是供應軍需的么,宋將軍為難他做什么?”
皇后問了一句,神色溫柔地為景元帝布菜。
“陛下,聽聞玲瓏閣在江湖中舉足輕重,這些江湖人不可小覷,朝廷雖不至主動籠絡,也不好鬧得太僵。”
皇后這話說的委婉,其實大雍朝武將稀缺,江湖勢力卻十分龐大。
前朝不是沒有綠林揭竿的禍亂。
景元帝早有此隱憂,前些年請塵一大師入宮教習公主,同意玲瓏閣承接皇商,都是為了平衡與江湖勢力的關系。
沒想到宋子豫一不合,竟私下扣了人家閣主。
他心中思量著,也許應該給將軍府傳個口信,讓宋子豫行事收斂些。
姜綰卻突然跪了下來。
“請陛下恕罪,臣婦也不知將軍為何如此,但將軍行事,一向有緣由。”
她看向景元帝,懇切開口。
“眼下軍心不穩,還請陛下多等幾日,等開朝后,相信將軍一定會給您一個合理的解釋。”
裴玄頗為詫異地挑眉。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竟會好心替宋子豫說話。
一定有鬼。
景元帝頷首。
反正沒幾日就開朝了,料想宋子豫也惹不出多大的事來。
一年難得休沐幾日,他想好好放松,不想理會繁瑣的朝事。
用膳后,他便去司禮監聽樂師彈曲了。
景元帝前腳剛走,裴玄便道告退,也匆匆離開了。
皇后沒留住他,嘆氣道:“走得這么急,一看便知,是為著玲瓏閣的事。”
姜綰沒想到她會如此說,擱下湯匙,一雙美眸微微透出驚訝。
皇后耐心為她解釋:“前幾年他在外受傷,是青蕪先生出手相救,因此他格外關照玲瓏閣。”
“殿下感恩圖報,人品貴重。”姜綰真心道。
她救裴玄,不過舉手之勞。
裴玄這些年為玲瓏閣提供的便利,已經遠勝當年。
“大皇子婚事雖被毀,但好歹有過眉目,不像玄兒,議親都是個難事。”
皇后嘆了口氣,和姜綰拉起家常。
“這兩年本宮一同他提起納妃之事,他便一口回絕,準備的貴女畫像換了一批又一批,他看都不看上一眼,真是讓人頭疼。”
姜綰對情愛之事更是一知半解,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敷衍了句。
“或許是緣分未到。”
皇后卻搖頭:“我瞧著不像。”
裴玄這模樣,更像是有心上人了。
她湊近姜綰,問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疑惑:“阿綰,聽玄兒說你與青蕪先生相識,你可曾去過玲瓏閣?不知其中可有年輕貌美的女子?”
姜綰道:“娘娘,玲瓏閣大多是男子,若說女子,也只有廚娘,繡娘等人,多半已經婚配,恐怕入不了殿下的眼。”
皇后松了口氣。
也許是她想多了。
“最多到明年,陛下就要為玄兒親自指婚了,你若結識了哪家貴女,不妨引薦給本宮,若真合了他的眼緣,也算解了本宮一樁心事。”
姜綰應下了。
皇后悄然打量了她一眼。
若按自己的想法,姜綰這樣的就很好,更難的是,她與裴玄十分合契。
這幾日她和裴玄一起陪自己抄錄佛經,一人研磨一人寫字,兩人俊美風致,站在一處養眼極了。
可惜,她嫁得太早,注定與玄兒無緣了。
“你當日救駕有功,內務府賞了許多東西,本宮吩咐他們送去將軍府了。”
皇后笑著道。
“里頭有副紅寶石頭面是本宮的陪嫁,特意添進去的,元宵燈會上,你戴上它,一定很好看。”
姜綰忙謝恩。
皇后是一番好意,卻不知宋家人有多貪婪。
不知自己回府時,這些賞賜還能-->>剩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