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們俱是一愣。
“婉秋是想學習雙面繡么?這繡法在京中少見,你可以去問問商夫人呀。”
“沒錯,商夫人繡藝精湛,還見多識廣,一定比咱們懂得多。”
正得此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女聲。
“可真是巧,剛一路過就聽見了我的名字,莫不是姑娘們在背后說我壞話呢?
貴女們驚訝回頭,隨即笑作一團。
“商夫人還是這么幽默,您是出了名的賢良淑德,咱們就算背后議論,也是說您的好呀!”
“就是呢,婉秋正想學雙面繡,還盼著您指點一二呢。”
商氏眉笑顏開,看向坐在貴女中間的郭婉秋。
郭婉秋與太子的事,她也有所耳聞。
郭家舉世清流,到了這一代,怕是要出一位太子妃了。
商氏笑著道:“雙面繡法并不難,郭姑娘若是感興趣,改日到我府上,三兩日間便能掌握了。”
“三兩日?”一旁的貴女驚訝,“哪有這么快的,您莫不是說笑吧?”
“這有什么可騙人的?”商氏想起什么,感嘆道,“三兩日都是多說,從前姜夫人只跟了我半日,就將雙面繡學會了,真是聰慧。”
說者無心,郭婉秋卻留了意,偏過頭來問道:“可是將軍府那位姜夫人?”
“正是呢。”
得了商氏的答復,郭婉秋臉色僵了僵。
姜綰得皇后娘娘喜愛,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她頻頻出入后宮,與裴玄定然是相熟的。
上回親蠶禮之時,她也親眼見了二人在一起說話。
雖然氣氛有些奇怪,但舉止間很是熟稔。
難道裴玄隨身攜帶的帕子,是出于姜綰之手?
這個猜測讓郭婉秋心頭跳了跳。
她想開口詢問商夫人帕子之事,話到嘴邊,又頓住了。
姜綰身為人婦,太子殿下隨身帶著她的私物,傳出去兩人的名聲都不好聽。
或許…這只是個誤會。
男女有別,就算二人私下有些交情,也于理不合。
她該先去提醒太子才是。
正胡思亂想著,門外忽有丫鬟稟道:“承平將軍府的姜夫人到了!”
郭婉秋詫異地抬起頭。
那日去宮中拜見皇后娘娘,見皇后提起姜綰,語氣擔憂,她便說要請姜綰過府參加壽宴,還送去了帖子,本是逢場作戲,做個順水人情,討皇后歡心罷了。
畢竟將軍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哪有人有心情赴宴?
可她沒想到,姜綰竟真的來了。
月亮門外走進一女子,身著月牙鳳尾羅裙,烏墨般的長發挽在腦后,雙眸如秋水般明亮,薄施脂粉,卻明艷照人。
分明梳著婦人發髻,卻仙姿玉色,將一眾少女比了下去。
唯有眼底那抹淡淡的清冷,透著沉靜與疏冷,生出不可褻瀆之感。
郭婉秋愣了愣。
她從前竟沒注意到,姜綰的容貌這樣出挑。
聯想到太子那方帕子…她微微收緊了手指。
“姜妹妹!”
商氏見了姜綰,心中歡喜得很,上前親切地挽住了她的手:“我還想過幾日約你出門,沒想到竟在這見到你了!”
“出了這樣的事,阿汐和我都很擔心你,又不好貿然上門。”
“有什么我能幫的上忙的,你盡管開口。”
“商姐姐莫憂慮,我一切都好。”姜綰四處望了望,“孫姐姐今日沒來?”
商氏見她雙頰紅潤,氣色不錯,才放下心來,低聲答道:“東萊人襲京后,阿汐便被禁足房中了,聽說是陛下的意思,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不過你別擔心,她曾送信出來,說半月后解了禁足便沒事了。”
“而且還有樁好消息,阿汐她…懷上了。”
商氏面露喜色,姜綰也跟著彎了彎唇。
想來是那日孫氏為了維護潘尚書,闖進正殿議論政事,景元帝小懲大誡,罰了她禁足。
比起擔上受賄的罪名,禁足實在算不得什么。
商氏又看向她:“你也別著急,昨日夫君說,宋將軍的事似乎有了轉機,若能落個輕判,更不會牽連家人。”
姜綰笑著應了聲,一邊-->>聽她說話,一邊端起茶盞,愜意地抿了口。
商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