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夫君出事,做妻子不是心焦似火,四下求人,怎么姜綰半點不見憂心,反而一副心情不錯的模樣?
她剛想開口,就見一小廝匆匆而來,走到郭婉秋旁邊道:“小姐,太子殿下到了,眼下正在前院和閣老說話呢。”
郭婉秋面上一喜。
她同裴玄提起此事時,裴玄不置可否,她本以為他不會來的。
太子親自來賀壽,對郭家來說是極大的體面。
在眾人眼中,這份體面全是因為郭婉秋。
因此宴席開始后,郭婉秋始終喜笑盈腮,在郭閣老的示意下,還親自去給裴玄敬了酒。
“多謝殿下親自過府,來為祖父賀壽。”
裴玄頷首,淡淡回了個禮,眼神卻落在了女席的某處。
正因這一走神,沒注意身旁的郭婉秋突然踩到了裙角,手一抖,杯中酒潑在了自己的衣袖上。
“抱歉,殿下。”郭婉秋連聲道歉,臉上滿是慌張,“臣女不是有意的。”
“無妨。”裴玄搖頭。
他穿的是價值千金的云水錦,輕易不會染濕,用帕子拭去表面的酒漬后,即可光復如新了。
郭婉秋卻盯著他手中的帕子,雙眸微微一縮,柔聲道。
“殿下的帕子臟了,讓侍女拿下去洗凈了,再還給您吧。”
裴玄拒絕得很干脆:“不必了。”
見他要將帕子收起,郭婉秋咬了咬唇:“這帕子上的花紋十分精致,可是東宮的繡女所制?”
裴玄掃了她一眼,目光冰冷。
郭婉秋臉色一白,忍不住道:“若非繡女所制,殿下隨身攜帶來路不明的東西,怕是…”
話音未落,便見裴玄起身,臉上稍沉。
“本宮的事,用不著郭小姐費心。”
說罷,便負手而去了。
郭婉秋尷尬地站在原地,臉色難看的很。
什么叫他的事,用不著自己費心?
她可是他的太子妃!皇室立妃的意圖那么明顯,難道裴玄看不出來么?
他怎么能說出這么無情的話…
身后,裴玄和小廝的聲音傳入耳中。
“昭華公主呢?”
隨從答:“好像是和姜夫人一起,去芍藥園那邊了。”
裴玄開口,聲音隱隱透著愉悅:“帶路。”
郭婉秋深吸了口氣。
姜夫人…又是這個姜夫人,怎么哪里都有她?
她從裴玄這碰了壁,回到席上時依舊沉著臉。
“婉秋,出什么事了?”說話的是郭婉秋的手帕交,崔瑩瑩。
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
郭婉秋正愁無人傾訴,倒豆子一般將心中的懷疑全說了出來。
崔瑩瑩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說太子殿下和姜夫人…”
“噓!”郭婉秋道,“小點聲,這只是我的猜測,或許,或許是我誤會了姜夫人…”
“誤會?你親眼所見,怎么會誤會!”崔瑩瑩憤慨道,“一定是那個姜夫人,對太子殿下心懷不軌,不然她的帕子怎么會跑到太子殿下身上去?”
郭婉秋道:“可她已經身為人婦,怎么會…”
崔瑩瑩卻怒哼了聲:“你呀,就是太天真了!你沒聽說么,宋將軍被下了獄,前陣子滿京都說他犯了砍頭的大罪!大難臨頭各自飛,姜氏肯定想再找個靠山,才去蓄意勾引了太子殿下!”
郭婉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皺眉道:“別瞎說。”
她故作鎮定,但崔瑩瑩說的話,卻句句都說到了她心里。
她自我安慰道:“裴玄是太子,怎么會看得上一個嫁過人的女人?”
“你沒瞧見姜氏的相貌身段?嫁過人又如何,方才在席上我都看見了,男客那頭許多人都偷偷打量她。”
崔瑩瑩擠眉弄眼道。
“你這么天真,哪日太子殿下被搶走了,有你后悔的!”
郭婉秋急道:“那你說,該怎么辦?”
“當然是拿出你太子妃的做派來,給她點顏色瞧瞧!”
崔瑩瑩眼睛轉了轉,小聲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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