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一段路,卻在皇宮的長街上與一蹲著銅盆的小太監迎面撞上了,盆中水不穩,濕了她的衣裙。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小太監急慌慌道歉。
“算了。”姜綰擺了擺手,并沒有計較。
碧螺用帕子為她清理,姜綰四下看了看道:“長廊處無人,去那打理吧。”她對身后的宮人說:“你們不必跟著了。”
宮人們點頭應聲,姜綰則帶著碧螺向長廊處走去。
到了近處,又繞了幾個彎,才找到躲在隱蔽處的裴熙。
裴熙身著寶藍色團繡長襖,手捧暖爐,看樣子已經等她許久了。
“這么急著找我來,殿下有什么事?”姜綰問。
裴熙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事?當然是本皇子的終身大事了!當時你答應得好好的,不會如今出了獄,就忘了吧?”
姜綰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與許家小姐的婚事。
“過幾日宮中為裴棠擺生辰宴,許姝也會來,母妃還讓我和她好好接觸。”
裴熙打了個哆嗦。
“那個母老虎,看她一眼我都煩得很,更別提和她交談相看了,你快想想辦法!”
姜綰道:“殿下,許小姐家世不俗,若能與御史府上聯姻,對你頗有助益,你真的考慮清楚了么?”
“真是見鬼了,你說的話和母妃一模一樣!”裴熙不耐煩道,“你是沒看過她那個樣子,簡直是個男人婆!別說她是御史家的女兒了,就算是仙女,我也不可能娶她!”
他神色不似作假,看來是真的不喜許家小姐。
姜綰垂了垂眸,沒有再勸。
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人人都懂,她沒閑心做什么紅娘。
而且宋鈺日后會得裴玄的庇佑,裴熙雖無心爭權,云貴妃卻野心不小。
若云貴妃能得御史府的助力,對裴玄來說并不是好事。
“怎么樣,想好辦法沒有?”
裴熙催促道。
“要不要像上次一樣,抓個毒蟲蜘蛛把她嚇走?對了,或者在她飯食里下點什么藥粉,給她點顏色,讓她知道肖想本皇子的下場!”
姜綰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皇室宮宴,怎么能下藥?若是被發現,可是殺頭的大罪。”
她轉身欲走。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容我先想想。”
裴熙卻跟著追了上來,不依不饒道:“你要想多久,眼見就要到裴棠的生辰了,你是不是想糊弄本皇子?”
“告訴你也無妨,母妃手中可是有宋家的秘密的!你若是好好合作,本皇子可以考慮和你交易一下。”
姜綰聽了這話,突然頓住了腳:“什么?”
裴熙輕哼了聲:“就在前些時候,顧氏派人給母妃傳信,說宋麟掌握了將軍府的機密,她以此為條件,想要母妃出手相救。”
“從前她也和母妃提過此事,不過母妃并沒立即答應,昨日晚上她不知送了什么來,口吻很著急,想必最近顧氏的日子不好過吧。”
顧玉容剛和宋子豫撕破臉,日子自然難過。
怪不得她要急著給云貴妃傳信了。
姜綰問:“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裴熙撇嘴,嘀咕道,“母妃自己看了,連我都瞞著,只隱約聽見好似和元老夫人有關。”
“不過母妃已經答應救顧氏母子了,說明一定是有用的東西。”
裴熙揚了揚頭。
“裴棠的生日宴上,你得先展示了誠意,本皇子才考慮替你打聽這事。”
“好。”
姜綰看著他,緩緩一笑。
“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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