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容擰緊了袖中的帕子。
不久前,宋麟送了天價的紫玉佛像給尚書府,卻得了個微末小官,她早就懷疑-->>此事有貓膩。
如今親眼見到姜綰與尚書府來往親密,更是讓她確認了猜測。
宋麟求官不成,一定是拜姜綰所賜!
顧玉容咬牙,掩飾不住心中的憤懣。
“姐姐身為二品誥命,膝下養子頻頻立功,已經足夠風光得意了,為何還要擋麟兒的路?”
姜綰側目:“顧妹妹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事到如今,你還同我裝?”顧玉容激動起來,上前扯住了她的袖子,質問道,“你敢說,你和尚書府沒有干些齷齪的勾當?”
“妹妹慎,尚書府夫人可就在轎子里呢,若是被將軍知道你在這胡鬧,可又要生氣了。”
姜綰略帶笑意,輕輕甩開了她的手。
“怪不得將軍說妹妹精神恍惚,將你禁足在院中,看你這信口胡的模樣,當真病得不輕,還得多關些時日。”
顧玉容被激怒,紅著臉上前,被一旁的小廝攔住了。
“明明是你做了虧心事,還敢來取笑我?”
“你憑什么幽禁我,憑什么說我瘋了?我有沒有病,你心里清楚!”
顧玉容掙扎著,奮力甩開拉著她的小廝,神色激動,聲音極其尖厲。
“放開我!我沒瘋,我沒瘋!”
姜綰不再看她,抬腳上了馬車。
前世她被鎖在后院時,宋家無人聽她的求救。
顧玉容假惺惺來看望她,聽她辯解清白,看她滿目瘡痍,她辭激動,而顧玉容是怎么說的?
“姐姐,什么救助太子,你怎么連這樣的瞎話都敢編?滿京都知道,對太子殿下有救命之恩的是我。”
她回頭看向宋子豫,幽幽嘆了口氣。
“姐姐雖然瘋了,可這樣的瘋瘋語,若是讓旁人聽去,豈不是給將軍府釀成大禍?”
“明日太子殿下會來府上,只有她開不了口,大家才能安心呢。”
姜綰忘不了,那雙看似柔軟的眼中淬了毒,殺意漸濃。
她眸中一片冰冷。
成了“瘋子”怎么夠,她要回敬顧玉容的,遠不止如此。
馬車上,孫氏和商氏正在朝著外頭張望。
見姜綰上來,才舒了口氣,為她斟了杯熱茶。
“許久不見顧夫人了,都說她生了腦疾,一直在閉門休養,方才瞧她激動癲狂的模樣,倒像真的生了病,可怕得很。”
孫氏關切地看向姜綰。
“你怎么樣,沒被她傷到吧?”
姜綰搖頭:她是得了病,今日若非貴妃娘娘下旨,實在不宜出府。”
孫氏皺眉:“我都聽見了,說是生病,我瞧她腦子卻不糊涂,口口聲聲都是宋麟求官之事,還敢怪到你的頭上。”
“姐姐只當是瘋話,不必放在心上。”姜綰一笑。
孫氏又道:“說起來,那件事還要多謝你,在御前替尚書府遮掩,夫君一直說要做東請客,親自道謝,只是近日將軍府事多,我一直沒機會開口。”
“不過舉手之勞,薛尚書太客氣了。”姜綰道,“姐姐初次懷孕,要安心養胎,莫要操勞這些小事了。”
一旁的商氏跟著笑道:“想請姜妹妹還不容易?每年冬日尚書府都要擺梅花宴,到時你的胎也坐穩了,給她封帖子不就成了?”
“至于那個顧氏,左右今日她有元老夫人看顧,咱們離她遠些就好。”
商氏喝了口茶,打開了手邊的錦盒,里頭是一支精致的琉璃簪。
“瞧,這是我為公主準備的賀禮,你們準備了什么?”
孫氏抿唇一笑,答道:“我的是一套十二把的玉骨折扇。”
姜綰道:“我只準備了一本功法古籍,比不得二位姐姐的貴重。”
“妹妹別出心裁,果然與旁人不同。”
商氏笑了出來,轉而看向手中的琉璃簪。
“這簪子呢,雖然算是投其所好,卻也顯得平庸,誰都知道昭華公主孩子心性,喜歡色彩斑斕的琉璃飾品,今日呀,她不知會收到多少相似的琉璃簪子呢。”
三人相視一笑。
又閑聊片刻,馬車停在了皇宮角門處。
裴棠的生辰宴安排在福寧殿中,三人到得早,拜見過皇后與貴妃后,一同到了殿后的花園中小坐。
孫氏與姜綰都是喜靜的性子,特意找了處靜謐的亭子。
剛坐下不久,就聽見不遠處的游廊傳來一道激動的女聲。
“就算是個皇子又怎么樣?你又不是沒聽過他的名聲!不學無術,游手好閑!”
“這樣的男人有什么出息?我才不要嫁給他!”
“噓!”這回說話的是另一個貴女,聲音爽利,聽著有些熟悉,“祖宗,你可小點聲!今天是什么日子?若是讓云貴妃聽見,你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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