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嚇得魂不附體,喃喃自語時,天已大亮。
早就回去的葉婉瑜美美地睡了個回籠覺,臨睡前特意囑咐春十娘,明早務必讓青露去苗房,看看紅梅是不是還跪著
也不知又睡了幾個時辰,葉婉瑜懶懶地翻了個身,感覺臉上癢癢的,隨手撓了撓,竟撓下許多干涸的膏體。
“桃膠膏和花露不同,需要用水清洗,這么撓,會把養好的皮膚撓壞的。”
玄武云樓晨鐘般清朗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傳入她耳中,葉婉瑜尖叫一聲,把頭埋進被窩:“誰讓你進來的!”
“你這不是穿著衣服睡的么?快起來。”
“少主不出去,我怎么起來?快出去!”
春十娘忍俊不禁,輕輕扯了扯被子:“姑娘別喊了,少主根本沒進來。”
葉婉瑜猛地探出頭,四下張望,果然不見玄武云樓蹤影。
“可我明明聽見他說話了。”
春十娘指著窗外玄武云樓的身影:“少主一直站在外面呢,快去洗臉吧。”
葉婉瑜又撓了撓臉,這是她第一次用桃膠膏,感覺不如從前用的花露方便,干在臉上像面糊一樣。
“少主特意過來提醒你不能撓的。”春十娘絮叨著。
葉婉瑜不想再聽嘮叨,趕緊穿衣起身,洗臉時,果然感覺涂過的皮膚滑溜溜的。
趁她洗臉的功夫,春十娘開門將玄武云樓請了進來,自己則悄悄退下。
“你昨晚是不是去苗房了?”玄武云樓開門見山。
葉婉瑜伸手去夠臉巾,卻因眼睛進水一頓亂摸,玄武云樓無奈,將臉巾遞到她手上:“你只是去了趟林州,膽子就越發大了,計劃想好了?”
葉婉瑜用臉巾輕輕拭臉,時不時偷瞄鏡中的玄武云樓。
“少主,計劃實施前總要鋪墊的呀,這叫學以致用。”
玄武云樓的目光掠過她身上寬大的袍子,及腰青絲尚未挽起,軟軟垂在一側肩頭,鏡中的葉婉瑜不施粉黛,卻如晨露中的剛冒出的青草新芽,讓他心跳加快似要破帛而出。
“你不梳頭?”他憋了半天,才擠出這么一句。
葉婉瑜胡亂挽了個發髻,轉頭看向表情僵硬的玄武云樓:“少主,師父既已把我的身份說死,我也只能裝野民了,不過在紅梅眼里,我現在是個神婆。”
玄武云樓突然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就不怕再被毒蛇咬一口?”
葉婉瑜眼底浮起詭艷笑意,開始獻殷勤道:“少主,要不要聽聽我的計劃?”
此時的葉婉瑜眸底再看不出死水般的絕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燃燒的生機,灼灼逼人,仿佛要將過往的灰燼都點燃,這變化似乎太快,讓玄武云樓不得不生出一絲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
更何況,謀反可不止是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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