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她因治不好臉上的毒瘡變得又叛逆又性情孤僻,先生尹之遠卻總是字字珠璣:“大小姐,葉家祖上得享皇寵,憑的不僅是煉金之術,更是懂得制衡二字。”
“金子可使人一步登天,亦可令任何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有些秘術不用就等于是被廢棄的東西,若有真正需要之時,恐怕就未必能來得及了。”
當時,她將此視為對葉家、對她這個廢人的鄙夷,反正臉也治不好了,她賭氣般的在密室里對著祖傳秘籍嘔心瀝血。
父親葉大金心地至純,對這些致人死地之術皆是不屑,若他知曉葉婉瑜暗地里竟制出殺人于無形的金器,不知會作何感想。
“真是有備無患。”
葉婉瑜喃喃自語,眼底寒光凜冽,如今,不正是需用之時么?
她再次確認烏金紙包裹完好,鹿皮袋子系緊之后才將金印小心翼翼收回懷中。
這第一印她便要賞給紅梅,讓她也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出草藥庫房之前,她再環顧這間堆滿草藥和金子的地方,心下頓然理解了也許這正是燈下黑吧!
探子們也想不到,堆滿了草藥的地方會有價值連城的金子。
霍夫人攜青露也正坐著馬車在來醫館的路上,青露這年紀臉上藏不住事,霍夫人早覺她心中有異。
“京城已無你親族,何必再回去?”霍夫人語氣雖淡,卻目光銳利地落在青露身上。
青露不敢抬頭,擺弄著手指,聲音堅定:“干娘,若葉姑娘和少主都去京城,我熟悉那里,總能幫上忙的。”
“若是有去無回呢?”
“那便死而無憾!只是,不能再報答干娘的養育之恩。”青露抬起頭,眼圈微紅,卻無半分悔意。
霍夫人凝視她片刻,終是心軟,這孩子比葉婉瑜小著幾歲,或許跟在葉婉瑜身邊,遠比困在自己羽翼下更能展翅。
她將青露攬入懷中,輕嘆道:“總以為將你護好便是周全,罷了,我不攔你,但需武爺和少主首肯,少主身邊也需得力之人伺候。”
青露瞬間破涕為笑,雀躍道:“干娘放心!到了京城,我既是葉姑娘的幫手,也是少主的丫鬟,更是您的眼睛!”
兩人說開了心里話,也就到了醫館,待尋到了從后院回到診廳的葉婉瑜,霍夫人便主動提及:“那丫鬟就是被搜了個身,今日就癱在床上,許是病了,你可要如何處置她”
葉婉瑜很滿意雙手拍了拍:“那便讓她多病幾日,至于同來的那些探子,也別讓他們閑著,一日睡兩個時辰足矣,既不能全弄死,便當牛馬使喚吧。再讓云峰隔三岔五放些‘少主命不久矣’的風聲,他們日后回去稟報才更精彩。”
“霍夫人如何?”
葉婉瑜如今這狠辣又縝密的心思讓霍夫人也是不得不佩服:“虧得少主沒聽見你這般咒他,你是不是去過苗房了?”
“不過小小驚嚇罷了。”
葉婉瑜神色淡然,眉宇間卻仿若寫著勝算二字:“再說,我對她做什么,都算不得過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