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讓霍夫人恍神,竟似在玄武云樓臉上也見過同樣的神情。
正說著,玄武云樓與武爺也一同進了診廳,兩人褲腳皆沾滿泥濘。
葉婉瑜見狀不由挑眉:“師父,既有人干活,您何須親自下田?您如今最需靜養。”說罷,埋怨的目光轉向玄武云樓。
不等她再開口,玄武云樓便截斷話頭:“只是去勘驗土墑與肥力配比,耕種下播自是有人,本少主總不能紅光滿面地站在田埂上,武管家不過是去當個陪襯,放心。”
葉婉瑜語塞,這人竟連她下一句要嘮叨什么都算準了,真是。
武爺看著兩人互動,眼底含笑,這冷清多年的北都府,因這兩年輕人斗嘴,倒真有了幾分煙火氣。
待武爺去更衣,霍夫人問玄武云樓:“少主,春播之日可定了?”
“前幾日那場雨稍早,但今日悶熱無風,料想這幾日必有春雨,五日后開播最宜。肥料均已到位,春播我會親自盯著。”
霍夫人遲疑片刻:“少主,您可是已做決定了?”
一旁正與青露低語的葉婉瑜立刻豎起耳朵,玄武云樓眼色一點都沒掃向她,淡淡道:“有人都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布局了,難道本少主還要坐以待斃不成?”
霍夫人知他意指葉婉瑜,恰逢武爺換好衣服出來,她便將從紅梅發髻中搜出的金葉子置于桌上:“搜身所得,那丫鬟倒給自己留了不少后路。”
武爺背著手,端詳著金葉子:“看來她亦非心甘情愿來此做探子,若非對方允諾的條件極誘人,一個姑娘家難有此膽量。”
“師父,這不是膽量,是貪念。”
葉婉瑜冷聲接話間,拈起一片金葉子,雙手狠厲一掰,折損得來的破損處立刻現出一絲銀色的光暈:“你們看,這不過是金包銀的假貨,紅梅也不過是顆被利用的棄子。”
青露忍不住插嘴:“那姐姐為何不告訴她?讓她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是幾斤幾兩。”
霍夫人瞪了她一眼,青露吐吐舌頭,躲到葉婉瑜身后。
武爺拿起金葉子掂了掂,嘆道:“這東西還能如此做假,丫頭,你先前提議讓少主應下郡主婚事,具體如何行事,說來聽聽。”
見計劃被正式提上議程,葉婉瑜心中反而一片澄明平靜,既然要落子,便需與玄武云樓將這盤棋謀劃得滴水不漏。
她上前坐下,將五片假金葉子拂到一旁,只取兩片置于桌面中央,眸光銳利如出鞘之劍:
“你們看好了,這片代表郡主,另一片便是紅梅,欲入京城,此二人是關鍵棋子。”
“少主既定五日后春播,我自有法子讓紅梅歸順,屆時,便讓她與那些探子,時不時給周修廉送回我們想讓他知道的消息,其余細節,待到京城落腳后再相機行事。”
她目光轉向玄武云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明日,就請少主回復郡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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