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果然已經擺了滿滿一桌子菜,楊清蕓端著鍋出來,看到林秋恩十分高興:“閨女回來了,快洗手來吃飯,媽媽做了紅燒肉,你一會得多吃一碗米飯啊。?l^u\o¨l.a\b+o*o+k′.¨c!o^m?”
林秋恩笑了笑:“媽,我去廚房給你幫忙。”楊清蕓連忙拉住她:“幫什么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媽又不是讓你來干活的。”宋衛國顯然心情也好,他抬抬手:“秋恩坐下來說話,廚房的事情讓你媽去忙就是了,你在學校工作辛不辛苦?在學校要管這么多圖書,還要寫小說練字,報紙上面都說你是京北最年輕的才女。”對于他來說,兒子女兒都是‘文化人’,沒有比這個更有面子,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了。林秋恩洗了手,站在桌邊盛飯,宋逾白給她遞碗,看起來很像一家人,氣氛也不錯。楊清蕓今天高興的有些過度,吃飯的時候不停給秋恩夾菜,尤其是紅燒肉:“你嘗嘗媽媽的手藝,特意去食堂跟大廚學的,里面還放了糖,一點都不膩。”宋衛國樂呵呵的:“就這個紅燒肉,你媽做了一下午,非說你喜歡吃!我記得你不是愛吃清淡口味嗎?”林秋恩垂眸吃了一塊,有點膩,和林彩霞做的口味完全不同。?*6/#~1%看=)?書ad+網=||#}更\新-^最?·快-(?她慢慢咽了下去,笑容淺淡:“挺好吃的,就是我來之前吃了一塊月餅,到現在還不怎么餓。”楊清蕓給她夾菜的手僵住,又很快笑道:“沒事,我打開電視,咱們一家人慢慢吃,要是太晚了就別回去了,反正你的床和褥子媽都給你留著呢,在自己家住一晚上多好。”她說完又看宋逾白:“今天逾白也不走。”宋衛國也接過話來:“對,晚上別回去了,在家里住。”林秋恩輕輕開口:“我還是回去住,明天上班方便。”楊清蕓強自笑了笑:“等著,我去開電視,一會新聞聯播就開始了。”這個話題算是揭了過去,今天楊清蕓的話很多,宋衛國高興還喝了一點酒,難得沒有張口閉口都是教育人的話,飯桌上面的氣氛算得上不錯。飯吃到一半,新聞聯播上的主持人在說話:“關于教育體制改革已經正式啟動,開始有步驟實行九年制義務教育,為國家培訓人才……”宋衛國放下筷子,贊同道:“看見沒有,現在國家都在提倡年輕人多學習,愛學習,以后當老師是為國家做貢獻!你們兩個將來都在學校里面工作,一定多為國家培養人才。-1¢6·k-a-n.s!h·u_.¨c¢o!m_”他的這種觀點根深蒂固,林秋恩早就領會,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宋衛國對林秋恩現在是滿心驕傲,又轉頭看向宋逾白:“你也多向你妹妹學習,快要參加工作,也不能放松學習,看看現在街頭上的那些小青年,天天扛著音響唱歌,簡直不像話!”這個年代錄音機剛剛流行,不少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穿著花襯衫和喇叭褲聚在街頭跳舞,宋衛國向來是嗤之以鼻的,甚至深惡痛絕。對他來說,這種行為就是典型的‘二流子’行為。宋逾白垂著眉嗯了一聲:“知道了。”他學習其實從小到大都不需要宋衛國操心,依著宋衛國的文化水平也輔導不了他功課,大概這個父親在學業上最大的作用,就是緊箍咒……楊清蕓是最害怕宋衛國說這些的,連忙笑著轉移了話題:“行了,你少說兩句,秋恩才不喜歡聽這些。秋恩,你給媽媽說說,下一本小說要寫什么內容,還是在故事會嗎,我到時候提前訂一年的。”宋衛國沒有看過林秋恩寫的小說,他平時也不喜歡看這些,電視劇也只愛看抗戰片,聞便又接過話:“寫小說別和那些港臺作家學,成天無病呻吟,沒有一點點用處!”林秋恩也垂著眉:“知道了爸爸。”楊清蕓悄悄松了一口氣,看都吃的差不多了,就站起來收拾碗筷:“我來收拾,秋恩坐那里看會電視。”新聞聯播已經接近尾聲,最后一個報道是關于各個大學的迎新晚會,京北大學作為最高等學校自然是要著重報道的,畫面閃過去,恰好是宋逾白彈吉他的畫面。事情發生在一瞬間,林秋恩還沒有回過神來,宋逾白已經拉著她遠離了那張桌子。宋衛國猛然把桌子上剩余的碗筷都砸在地上,他豁一下站了起來,直直瞪向宋逾白,大口喘著粗氣極度憤怒:“你還敢碰那個東西!你要像街頭那些二流子一樣嗎,你將來是要當教授的!”楊清蕓從廚房跑出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第一時間抱住了宋衛國:“你有事情好好說,不要又動手!”“就是你會護著他!”宋衛國把她推開,大步朝宋逾白的臥室走去。楊清蕓眼眶都急紅了,她死死拉住林秋恩:“秋恩怎么了,好端端的,你爸爸怎么又生氣了,你們說什么了?”宋逾白把她的手拉下來:“和秋恩沒有關系,是我在迎新晚會上彈了吉他,剛剛上了新聞。”他神情波瀾不驚,像是早已預料到。楊清蕓還要說話,宋衛國已經拿著一把的吉他出來,他當著宋逾白的面,高高舉起直接砸在了地上!琴弦繃斷,發出久久不滅的嗡鳴聲。楊清蕓整個人都凝固住,她呆呆看著地上的吉他,眼淚突然就冒了出來:“你怎么能摔了它……”宋衛國卻不管,他指著宋逾白的鼻子:“高三那年,我沒有砸它,是因為你答應過我再也不會碰這種東西!你這是在玩物喪志!”可是吉他怎么就叫玩物喪志?林秋恩抿了下唇,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低頭看向地上已經被砸壞的吉他,那是一把很小的吉他,雖然已經四分五裂,也能看出來年歲已久,上面甚至還布滿了塵土。她剛想說話,宋逾白已經彎腰把破損的吉他撿了起來。他什么也沒說,表情也沒有多悲傷憤怒,只是扯著林秋恩的手有些緊:“我們先回去了。”林秋恩眉頭皺了下,想把自己的手扯出來。楊清蕓直接抓住她,把她往外推,語氣帶著哭腔:“秋恩,媽求你,你跟著你哥……”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