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德沒有食,派來的人都是府衙中最頂尖的好手,一個個氣息沉凝,腰佩官刀,騎乘著高頭大馬,將陸淵所在的馬車護在中央。
車-->>輪壓過青石板路,發出單調的轔轔聲。
陸淵掀開車簾一角,清晨的冷風灌了進來,帶著泥土的腥氣。
道路兩旁,田野向遠方鋪展,收割后的麥茬在薄霧中顯得有些蕭索。
從滄州到省城,官道平坦,也要走上五六日。
這條路,他前世在地圖上看過無數遍,卻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親身丈量。
前兩日,風平浪靜。
護衛們盡職盡責,斥候探馬前后游弋,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錢文柏坐在對面,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不時掀開車簾向外張望,手中的書卷翻來覆去也看不進一頁。
“陸兄,你說他們……真的會動手嗎?”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壓低了嗓子問。
陸淵放下手中的一份滄州水文資料,那是他向趙元德討要的。
“會。”
一個字,讓車廂里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錢文柏的喉結動了動。
“光天化日,官道之上,他們就敢截殺朝廷秀才?”
“對他們來說,一個秀才的命,或許還不如府里一匹病死的馬重要。”
陸淵的話很平靜,卻揭示了最殘酷的現實。
“那我們……”
“我們什么都不用做,等著就好。”
陸淵重新拿起那份水文資料,仿佛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這種平靜,讓錢文柏感到一陣心悸。
第三日午后,馬車行至一處名為“斷魂坡”的密林地段。
此地兩山夾一溝,樹木遮天蔽日,官道從中穿行,顯得格外幽深。
為首的護衛頭領勒住了馬,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周遭安靜得可怕。
連一聲鳥叫蟲鳴都聽不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護衛頭領拔出腰間的佩刀,刀鋒在林間漏下的光斑中反射出森冷的光。
“戒備!”
他的話音剛落。
“咻!咻!咻!”
數十支利箭破空而來,從兩側的密林中攢射而出,箭矢上泛著藍黑色的幽光。
淬了劇毒。
“舉盾!”
護衛們反應極快,瞬間摘下背上的圓盾,組成一道臨時的盾墻。
“叮叮當當!”
箭矢撞在盾牌上,發出一連串密集的脆響。
幾名護衛悶哼一聲,雖然擋住了箭矢,但手臂被巨大的力道震得發麻。
不等他們喘息,三十多條黑影從林中撲出。
這些人個個黑衣蒙面,手持利刃,身法矯健,配合默契,目標明確,直撲中央的馬車。
這不是山匪。
這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府衙的護衛們怒吼著迎了上去,刀光劍影瞬間交織在一起。
鮮血飛濺。
慘叫聲撕破了林中的死寂。
府衙的護衛雖是精銳,但殺手的人數是他們的兩倍還多,且招招致命,悍不畏死。
一名護衛被三名殺手圍攻,他奮力劈倒一人,自己的胸口卻被另外兩把刀同時貫穿。
他倒下的最后一刻,眼睛還死死盯著馬車的方向。
戰局瞬間陷入了絕對的劣勢。
錢文柏在車廂里嚇得面無人色,身體抖得如同篩糠。
陸淵卻異常冷靜。
他透過車簾的縫隙,觀察著整個戰局。
檢測到宿主處于極度危險之中,是否消耗才氣值兌換保命道具?
否。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
他的眼睛快速掃過每一個搏殺的身影,那些殺手的動作、配合、破綻,在他腦中被迅速解析、重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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