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中,莊重而誠懇。
“一愿陛下圣體康泰,國祚綿長。”
“二愿我大夏風調雨-順,百姓安康。”
“三愿天下寒門,皆有公平晉升之階,以報效國家!”
他抬起身子,最后說道。
“此三愿若能實現,乃草民萬死不敢求之賞賜!”
殿內徹底安靜了下去。
片刻之后,龍椅上傳來一陣暢快的笑聲。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三愿!不求私利,只為家國!很好!”
皇帝站起身。
“朕,準了你的三愿!都退下吧,好生準備三日后的殿試,朕會親自出題。”
“恭送陛下!”
眾人再次跪拜,直到那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在殿后,才敢緩緩起身。每個人的后背,幾乎都已被冷汗浸濕。
走出文華殿,刺目的陽光讓眾人一陣暈眩。劫后余生的慶幸感讓幾個貢士的腿腳都發軟。
陸淵走下丹陛,面色如常。
就在他們即將走出宮門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來人身穿鎮北侯的朝服,正是剛剛下朝的陸戰。
其他貢士一見是他,立刻畏縮地從旁邊繞開,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只有陸淵,錢文柏和林錚三人停下了腳步。
陸戰沒有看其他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陸淵身上。那是一種復雜的、不帶任何情緒的審視,純粹得令人心頭發寒。
他一步步走近,與陸淵擦肩而過。
在交錯的瞬間,一個低沉的聲音,清晰地傳入陸淵的耳中。
“殿試之上,你好自為之。”
說完,陸戰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身后的宮門。
從宮門出來,街道上的喧囂撲面而來,京城的空氣卻比文華殿內更加沉重。四處都是竊竊私語的百姓和士子,他們的交談匯成一股壓抑的暗流。
“聽說了嗎?鎮北侯在宮門口堵住了陸會元。”
“何止是堵住,那架勢,是要吃人。”
“我看這陸會元是要懸了,殿試怕是過不去了。”
“不好說,陛下不是挺欣賞他的嗎?還許了他三愿。”
“欣賞?我看是敲打!那三個問題,個個要命!這叫捧殺!”
流混雜著恐懼與猜測,在京城的每個角落發酵。錢文柏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走在陸淵身邊,不停地搓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