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徹底瘋狂了。
如果說之前的銀子和酒肉是收買,那現在這毀天滅地的力量,就是征服。
沒人想在戰場上拿著腰刀,去面對這樣恐怖的武器。
唯一的活路,就是自己也擁有它。
接下來的日子,整個涼州大營變成了一座巨大的戰爭機器。
陸淵兌現了他的承諾。
他與士兵們同吃同住,睡在潮濕的營房里,啃著同樣的黑面饃。
訓練場上,他親自端著火銃,為士兵們示范“三段擊”的每一個動作。
“第一排,射擊!”
“后退!填裝!”
“第二排,上前,射擊!”
林錚則化身最嚴厲的教官,任何一個動作不到位,就是一記毫不留情的鞭子。
與此同時,錢文柏也沒閑著。
他帶著人丈量土地,從陳屠夫的私庫里取出糧食和種子,分發給城外的流民。
他還組織人手,開始疏通荒廢多年的水渠。
一種叫“土豆”和“玉米”的高產耐旱作物,被宣布為巡撫大人從海外尋來的仙種,強制要求所有開荒的農戶必須種植。
軍心與民心,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向陸淵匯集。
半個月后,一場公開的演武在涼州城外舉行。
三千名新編的神機營士兵,排成整齊的方陣。
隨著陸淵一聲令下。
“開火!”
“砰砰砰砰砰!”
連綿不絕的轟鳴聲匯成一道滾滾驚雷,三千支火銃噴吐出肉眼可見的死亡彈幕。
對面山坡上,數百個作為靶子的草人瞬間被打得千瘡百孔,一些甚至直接被撕成了碎片。
那種來自鋼鐵和火藥的絕對暴力美學,讓所有圍觀的涼州百姓和守舊軍官,陷入了長久的失神。
他們終于具體地理解了,陸淵憑什么敢殺總兵,憑什么敢叫板鎮北侯。
因為他的道理,真的更硬。
演武結束當晚,總兵府內,燈火通明。
錢文柏展開一張巨大的西北堪輿圖,上面用紅色的朱砂,標注出了一條蜿蜒的行軍路線。
“大人,‘蒼狼’的斥候已經越過了黑山衛。”
“他們的主力大概有五千騎,全是鎮北侯麾下百戰余生的精銳。”
“帶隊的是侯府的義子,號稱‘漠北孤狼’的呼延豹,此人嗜血好殺,尤善長途奔襲。”
錢文柏的手指點在涼州城外的一處狹長地帶。
“按照他們的腳程,最遲后日,就會兵臨城下。”
“來得正好。”
陸淵的視線落在地圖上的一處峽谷。
那峽谷名為“一線天”,兩側是陡峭的山壁,中間只容三騎并行。
“傳我將令。”
陸淵的聲音很平靜。
“神機營,于今夜子時出發,在‘一線天’兩側山體設伏。”
“把我們所有的火藥、滾木、雷石,都搬到那里去。”
“再命人連夜在谷口挖掘陷坑,鋪上偽裝。”
張總兵聽得心驚肉跳。
“大人,‘蒼狼’鐵騎,名震天下,我們這點人……在野外設伏,是不是太冒險了?”
“冒險?”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