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一旁無聲地抹著眼淚,緊緊抓著孩子冰涼的小手。
陳默的目光落在小男孩臉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孩子的氣色,不僅僅是病重,更透著一股…被某種外邪耗干了根基的虛弱感。
“手。”陳默示意。
男人連忙托起孩子瘦弱的手腕。
陳默三指搭上。脈象沉細微澀得幾乎摸不到,但在那極度的虛弱深處,卻頑固地盤踞著一股極其陰寒、卻又異常“活躍”的異樣氣息!這股氣息正在緩慢卻持續地吞噬著孩子本就微弱的生機!
不是單純的基因病!更像是…中了某種極其陰損的慢性毒,或者被當成了某種東西的“培養皿”!
陳默翻看了一下孩子的眼皮,瞳孔有些渙散,眼底深處隱約有一絲極淡的、不正常的青灰色紋路。他又看了看舌苔,舌質淡紫,苔薄近乎無,卻在中后部凝聚著一小點詭異的暗斑。
“什么時候開始的?發病前,接觸過什么特別的東西?或者…去過什么特別的地方?”陳默問得仔細。
夫妻倆努力回憶著,男人哽咽道:“就…就大半年前…娃放暑假,跟他姥爺回了趟老家山里…回來沒多久…就開始沒精神…吃不下飯…越來越瘦…跑醫院…也查不出個啥…就說是什么線粒體啥的基因毛病…”
“老家哪里?”
“就…就鄰省…黑風山那塊兒…窮山溝…”女人抽泣著補充,“娃回來還說…在山里撿到個…亮晶晶的黑石頭…挺好看…玩了幾天…后來不知道丟哪去了…”
黑風山?亮晶晶的黑石頭?
陳默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孫濟民筆記里提到的“天外奇石”,最早的發現地之一,就是黑風山脈!
一切似乎都對上了!
這孩子,很可能是在山里無意間接觸到了含有那種狂暴“先天一炁”的隕石碎片!那點暗斑,那盤踞在脈象深處的陰寒活躍氣息,就是證據!現代醫學的儀器根本檢測不出這種能量層面的侵蝕,只能歸咎于無法解釋的基因突變!
這病,常規手段確實沒救。那點外來能量如同附骨之蛆,會不斷吞噬宿主生機壯大自身,直到宿主油盡燈枯,它要么消散,要么…尋找下一個載體。
但偏偏,遇到了陳默。
也偏偏,在這個“燭龍”遞出橄欖枝的節骨眼上,出現了這樣一個特殊的病例。
巧合?
陳默看了一眼墻角廢紙簍的方向。
“能治。”他收回手,吐出兩個字。
夫妻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滯了片刻,隨即撲通一聲雙雙跪倒在地,就要磕頭!
“起來。”陳默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診金,你們付不起。換一個。”
夫妻倆愣住,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孩子的病,根在山里那塊石頭。治好他,你們帶我去撿石頭的地方。”陳默提出了條件。
“好好好!只要能治好娃!讓我們做牛做馬都行!”男人激動得語無倫次,山里地方,他熟得很!
陳默不再多,讓夫妻將孩子抱到里間的診療床上。
他取出銀針,卻沒有立刻下針,而是先寫了一個方子,讓男人立刻去抓藥:重用到附子、干姜、肉桂等大熱大毒之藥,卻又配伍了幾味極其陰寒的藥材,藥性沖突猛烈,看得旁邊的李浩眼皮直跳。
然后,他凝神靜氣,出手下針。針法卻與以往不同,不再是疏導或激發,而是以一種極其復雜晦澀的手法,將數根長針深刺入孩子周身幾處隱秘大穴,針尾以一種奇異的頻率震顫著,仿佛在構建一個無形的牢籠,將盤踞在孩子體內的那股陰寒活躍氣息暫時封鎖、壓縮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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