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果然擺著一個小地攤,一個看起來憨厚老實的中年人蹲在那里,面前鋪著幾張舊報紙,上面零零散放了幾本線裝舊書。看到陳默出來,他連忙拿起最上面一本泛黃的手抄本,遞了過來:“您就是陳大夫吧?有人讓我務必把這個交給您,說您肯定用得著。”
陳默接過。書頁脆黃,字跡是毛筆小楷,并非印刷體。翻開一看,里面繪制的果然是經絡圖,但路線更加奇詭,注解的文字更是充滿了各種隱語和象征,似乎并非醫書,更像某種修煉法門或丹道秘籍的殘篇。其中幾幅圖的思路,竟與他從黑風山石壁上看到的、以及自己推演的某些兇險路徑隱隱暗合!
書頁間,還夾雜著一片干枯的、形狀奇特的樹葉書簽。
陳默拿起那片樹葉,仔細看了看,又放在鼻尖輕嗅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這本書,我要了。多少錢?”
攤主連忙擺手:“不要錢不要錢!送書的人付過了,說只要您看了就好。”
陳默沒再說什么,拿著書和樹葉回到了診所。
“書是假的,”陳默將書遞給顧清顏,“筆墨不超過十年,故意做舊。但里面記錄的東西,有幾分真意,應該是從某些真跡上抄錄改編的,用來試探我的興趣和認知深度。”
他又拿起那片樹葉:“但這片‘龍腦香樟’的葉子,卻是真的,而且來自境外特定的產區。順著這片葉子,或許能摸到‘燭龍’藥材供應鏈的冰山一角。”
“燭龍”的手段,層層遞進,虛實結合。送真藥,示誠意;送假書,探底細;一片小小的樹葉,又故意留下線索,像是在邀請他前往更深的領域。
這是一種自信的貓鼠游戲。
陳默將樹葉交給顧清顏:“查一下這片葉子的來源。至于這本書”他隨手扔在桌上,“抄錄得還算用心,有些想法值得借鑒。”
他走到案前,鋪開宣紙,拿起毛筆,竟開始根據書中那些奇詭的經絡圖,結合自身理解和黑風山所見,推演起新的行氣路線來。
對方想試探,想引誘。
那他就不妨表現得“上鉤”一些,看看對方下一步,究竟想把他引向何處。
藥香已暗渡,棋局漸深。
“燭龍”的耐心,恐怕快要耗盡了。真正的動作,或許就在眼前。
“龍腦香樟”葉子的調查需要時間,顧清顏動用了所有能用的渠道,甚至通過楊家的關系聯系了海關和幾個國際植物學研究機構,反饋仍需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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