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猛和其他幾個稍微恢復了一絲清醒的實驗體,都屏住呼吸,震撼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看到,在那個年輕醫生的手下,那個最痛苦、最狂躁的同伴,身體毀滅性的抽搐竟然漸漸平緩下來,喉嚨里發出的無意義嘶吼也變成了細微的、仿佛解脫般的嗚咽。雖然它依舊虛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但那股令人心悸的瘋狂與絕望氣息,卻實實在在地減弱了許多。
良久,陳默才緩緩收回微微顫抖的雙手,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他看向石猛和其他實驗體,眼神平靜地解釋道:“暫時穩定住了。但他們的身體和基因都被改造得太深,留下了不可逆的損傷,需要長期的專業治療和調理。我目前……只能做到這一步。”
說罷,他仿佛忘記了剛才那驚心動魄的施救,隨手拿起找到的消毒水和無菌紗布,走到石猛身邊蹲下,開始為他處理在逃亡過程中被金屬利角劃開、不斷滲血的傷口。他的動作熟練而輕柔,清洗、消毒、包扎,一氣呵成,與之前在通道中殺伐決斷、冷酷高效的樣子判若兩人。
石猛低頭看著陳默專注的側臉,看著他那雙既能施展雷霆手段、又能進行如此溫柔救治的手,心中充滿了難以喻的復雜情緒。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年輕人,不僅擁有著匪夷所思的力量,更在生死關頭,堅守著一顆真正的醫者仁心。在這艘如同人間地獄的巨輪之上,他的存在,仿佛是一道刺破無盡黑暗與絕望的光芒。
“謝謝……謝謝您,醫生。”石猛沙啞地說道,這一次,他口中的稱呼,不再是敬畏的“您”,而是發自肺腑、充滿無上尊敬的“醫生”。
陳默包扎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了他一下,那雙疲憊的眼睛里透出一絲暖意,他微微頷首,沒有多,繼續手中的工作。
倉庫外,追捕的動靜似乎暫時轉向了其他區域,但尖銳的警報聲依舊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隱約可聞。在這短暫而寶貴的喘息之機,陳默沒有選擇休息,而是用自己的行動,在這絕望的鋼鐵囚籠里,再次踐行了他作為一名醫者的誓。這份身處絕境卻不改初心的冷靜、仁心與擔當,遠比任何毀天滅地的強大力量,更能觸動人心,也更能給予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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