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如道血色閃電般,挺槍直撲目標,胯下的棗紅馬仿佛與他心意相通,竟在混亂的人群中硬生生擠開一條血路,朝著扎哈爾沖去。
他手中長槍狂甩開路,人借馬力,馬助人威,長槍刺穿攔截親兵胸膛,反手一刀削飛一人腦袋。正以無可匹敵之勢沖刺,拉近距離。
扎哈爾如炸毛猛虎勒住戰馬,見浴血惡魔闖過槍林箭雨殺來,驚駭過后,更是暴怒殺意。
“漢狗!受死——!”他喉嚨滾出野獸咆哮,主動策馬迎上秦猛,巨大彎刀揚起刀光如匹練,帶著斬裂空氣的厲嘯劈下,足以斬斷奔馬。
勁風撲面,死亡感襲來。
但秦猛根本沒有在馬上纏斗的打算。他深知自己騎術并不精湛,馬上作戰就更是拉胯了。與在馬背上長大的勇士拼刀,結果不用多說。
在兩馬即將相交的瞬間,秦猛突然棄槍不用,雙腳扣住馬鐙,身體如貍貓般閃電般從馬背一側滑下,使出了一招“蹬里藏身”的絕技。
“呼哧…”彎刀貼著馬鞍掠過,帶起了說囊舯Ⅻbr>就在扎哈爾錯愕揮刀砍空,重心前傾的零點幾秒間。
秦猛手臂從馬腹下閃電彈出。五指如鐵鉗般抓住扎哈爾腰側鐵鱗甲邊緣,恐怖力量驟然爆發。
“給老子——下來!!”炸雷咆哮震撼戰場!
扎哈爾只覺腰間一緊,下意識想掙扎,可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他竟被硬生生拽下馬。
秦猛如甩麻袋似的狠狠灌在地上。
轟隆!扎哈爾腦袋傾斜比身體先砸在冰冷泥濘的土地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眼前發黑,臟腑翻騰,鐵鱗甲撞擊地面發出刺耳的刮擦和金屬變形的悶響。
不等他從這致命的暈眩恢復,甚至來不及感受身下土地的冰冷刺骨,一股更加可怕的危機降臨。
秦猛如同附骨之蛆,躍馬,落地,翻滾間欺身。
所有動作在電光火石間一氣呵成。
帶著沖鋒墜落的慣性,調動全身力量的右腳如同攻城巨錘跺下。
砰
重重踏在扎哈爾厚實的胸膛之上。
“噗嗤!”扎哈爾的口中猛地噴出一股血沫的呻吟。
那堅硬鐵甲胸板肉眼可見地向下塌陷了一塊!肋骨斷裂的可怕咯吱聲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
肺葉如同被巨石擠壓,無法呼吸。
緊接著!
秦猛使用黑龍十八手·鎖喉絞殺。
他左腳踩著地面,右膝為刀,膝蓋骨向前猛頂,死死釘在扎哈爾頸部厚實的肌肉和氣管位置。
咔!
頸骨在巨大的壓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如同枯枝斷裂般的脆響。
劇痛和徹底斷絕的空氣讓扎哈爾四肢瘋狂地抽搐!那張虬髯怒張、因窒息而迅速漲成紫黑的猙獰面龐,眼珠暴凸,幾乎要掙脫眼眶。
死亡的冰冷瞬間攥緊了心臟。
大腦被巨大的沖擊和窒息感攪得一片混沌,過去幾十年的畫面卻無比清晰地炸裂開來!
那是勒勒車吱呀呀的聲響,帶著暖草香氣的微風。一只毛茸茸的幼犬,濕漉漉的舌頭帶著歡喜的熱氣,一下下舔舐著六歲扎哈爾稚嫩的臉龐。
他咯咯笑著,不顧腳踝可能被羊羔咬一口的威脅,追逐著那些踉踉蹌蹌、潔白如云的羊羔。
無邊無際的綠草地毯在腳下鋪展,天空蔚藍如洗,藍得像是長生天打翻了最純凈的顏料罐。
畫面瞬間支離破碎,化作莽莽西伯利亞遮天蔽日的原始叢林。
九歲的扎哈爾被父親粗糙的大手握住手掌,將那把沉重而鋒利的厚背獵刀塞到他手中。獵物腥膻的溫熱氣息噴在他的臉頰上。
父親低沉而嚴厲的命令刻入他的骨髓:“扎哈爾,盯著它的眼睛,喉嚨。這是熊瞎子啊你的獵物,切開它的喉嚨,像切開冰湖的魚那樣。”
十四歲,第一次跟著部落勇士的馬隊越過拒馬河那道不起眼的草灘界線。馬鞭抽過田壟,火焰舔舐著漢人的草屋屋頂。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農婦護著身后的糧袋,枯槁的手握著一根細弱的木棍徒勞地揮舞,嘴里含混不清地哭號著,不知是求饒還是咒罵。
扎哈爾手中的彎刀毫無波瀾地落下,就像他切過無數只野兔的喉嚨。
那脆弱的木棍連同老婦布滿溝壑的手臂一起飛起。
他看著那雙瞬間被痛苦和恐懼填滿、旋即失去光亮的渾濁眼睛,陌生的麻木感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心頭。
旁邊兄弟們的狂笑和隨后的肆意掠取,縱火燒村,也點燃了他身體深處某種冰冷滾燙的東西。
十七歲的秋天,雨水帶著鐵銹般的腥氣。一座夯土的周人邊堡被攻破。
混亂中,一個衣衫被撕破、腹部高高隆起的女人蜷縮在墻角,雙手死死護住那孕育生命的部位,像一只待宰的、因寒冷而不斷顫抖的羊。
族叔的大手一把攥住她的頭發將她拎起來,欣賞著她眼中徹底的崩潰,然后把那把帶豁口的彎刀遞到眼神還帶著幾分疑惑和不忍的扎哈爾面前。
“扎哈爾小子,還在等什么?瞧瞧,多大的‘口糧’,割開她。讓這些小周羊還沒睜開眼睛就見識見識真正的力量,看看我們圖魯木勇士的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