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略一寒暄,明覺就領著太后進了寺中。
云菅就此和太后分開。
她帶著帷帽在寺里左拐右拐,甩開所有宮人后,才到了之前暫住的小院。
尋情和曲靜伶已經在這里等著了。
“主子。”
雙方碰面,都有些高興,曲靜伶還快人快語的告狀:“朝陽郡主打了我們十大板。”
云菅:“……暫時我沒法替你們報仇。”
尋情忍不住笑了一聲:“其實沒事,游魚姑姑手下留情了。”
“那就好。”有了尋情和曲靜伶,云菅要辦事就方便多了。
先花錢在這寺中落腳,然后偽造出住了很久的假象,再等到第二日,沒什么人關注她了,尋到段姨的客院內。
誰料,一進院子,沒看到段姨,卻先看到了鄭歸真。
遇龍寺比京中還要冷一些,且寺院里沒燒地龍,只靠炭火撐著。
云菅記得鄭歸真比較怕冷,但這會兒,他卻只穿了夾襖坐在敞著窗戶的榻上,專心與對面的人對弈。
許是察覺到有人進來,鄭歸真立刻轉頭。
云菅第一時間拿帷帽遮住了自己的臉。
可下一瞬,鄭歸真對面的人就開了口:“懿兒,進來吧!莫要藏了,鄭先生一直都知道是你。”
竟是阿娘的聲音。
云菅驚訝的拿下帷帽,與鄭歸真犀利的視線對上。
見鄭歸真視線落在她臉上,神色先是訝異后是了然,云菅咧嘴,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先生,好久不見。”
鄭歸真:“……”
他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然后落下一子。
“你輸了。”
趙青蘅輸了棋也沒太大的表情,她起身道:“鄭老棋藝精湛,晚輩輸你兩子,也不丟臉。”
鄭歸真又哼哼兩聲,然后抬頭,看著云菅由遠及近,最后雀躍的進了門。
趙青蘅扭頭,露出了很淺淡的笑容:“過來坐。”
云菅走過去,倚在趙青蘅身邊:“阿娘怎么知道是我?”
“阿禧傳過信,告知我們,你這兩日會來遇龍寺。”
原是謝綏提前說的。
云菅撇撇嘴,她還想著給阿娘和段姨一個驚喜呢!
撇完嘴,云菅就看向眼前還沒收拾的棋盤。
這棋盤似乎是特制的,棋線和交叉點都有特殊的觸摸凸起,而且黑白子的材質也不同。
云菅好奇的看了眼趙青蘅,又看向鄭歸真,不太確定的問:“先生方才是在和我阿娘對弈嗎?”
鄭歸真輕輕啜了口手邊的熱茶,漫不經心道:“是啊!”
云菅張了張嘴,只是不待她說什么,鄭歸真就道:“你娘雖看不見,心中卻有棋路,也與老夫棋逢對手。不像某些人啊……簡直朽木不可雕!”
云菅:“……”倒也不必這么陰陽怪氣的,她確實沒這個天賦嘛!
只是云菅再一次被趙青蘅的聰慧和超強記憶力震驚。
哪怕每一次下棋,鄭歸真都告知了她落子的位置,但阿娘就能精準的回想起自己先前那些棋子的位置嗎?
即便是正常人,恐怕連棋盤上的每個位置都難以記得清吧。
更何況,還要思考布局,以求取勝對方。
云菅看向趙青蘅的眼神,已經從欽佩變成了震驚!
鄭歸真見云菅露出了比他還沒出息的眼神,心里舒坦了,甚至還有心思指點云菅:“你確實聰慧,但比起你娘,還是差了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