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慨的嘆了一聲,“這個世上,就是會有些像你娘這樣的天才存在。”
但天才的命運多數都不太好。
要么被人嫉恨,要么過慧早夭。
結局都不外乎如此。
鄭歸真看了眼對面毀了容、瞎了眼的趙青蘅,心中有些遺憾。
與他女兒星遙能成為摯友的女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只是皇帝難以容人罷了。
不過也是,有這般奇異才能的女子,哪個帝王又能安心留她在枕邊?
若是時間久了,恐怕江山都要易主嘍!
云菅可不管她娘是不是天才,如果阿娘是天才,那她就是小天才,誰讓她是阿娘的女兒呢?
小天才拍了會趙青蘅和鄭歸真的馬屁,又問了鄭歸真的病情,等敘舊敘夠了,才說了自己這次的來意。
云菅要恢復“嘉懿”身份一事,鄭歸真和趙青蘅也都知道了。
只不過,兩人意見不一致。
鄭歸真經歷了太多親人離世,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親友能好好活著,安穩的活著。
他對謝綏就是如此期盼。
可偏偏,謝綏還進了皇城司,成了刀尖上舔血的最危險的存在。
如今收了云菅這個小弟子,也希望她能安穩一世,享享清福,可明顯,這丫頭也是有野心的。
鄭歸真只想嘆氣。
他想著趙青蘅經歷了這么多磨難,應該和自己想法一致吧?
誰料,趙青蘅竟然說:“懿兒想做什么都隨她。我若能幫到她,便盡力去幫。若幫不到,也就算了。”
鄭歸真:“……”
很難摸明白女兒這個摯友,到底是個什么性情。
好像很在乎,又好像很不在乎似的。
她比這寺里的出家人還要像出家人,一點兒情緒都沒有。
鄭歸真有時候會很促狹的想,段常曦那個“明云”的法號,應該給趙青蘅才對。
趙青蘅才是真正的四大皆空!
鄭歸真沒有久坐,將茶喝完便走了。
他一走,云菅自在多了,給趙青蘅說年前年后的境況。
趙青蘅偏著頭,很安靜的聽著,聽完了,還表示:“刺客是青鸞、朱雀二司派來的嗎?那他們手段不如以前厲害了。”
云菅:“……好像不是,是先王余孽!”
說完,云菅又委屈道:“阿娘,我受傷了。”
趙青蘅頓了下,手摸過去:“傷到了哪里?”
云菅掀起衣服,將趙青蘅的手拉過去摸疤痕,一邊說話,一邊仔細觀察著趙青蘅的神色。
“其實當時,我沒有打算保護皇帝的。只是被人從后面推了下,不得已才為他擋了刀。從小到大,段姨都將我保護的很好,我的身體也很好,沒生過什么病。”
“那一刀刺進去的時候,我感覺不止是疼,還全身發冷,感覺自己那一瞬間就要沒命了。”
“我當時好害怕啊,阿娘,其實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才見到你,就又要和你分開。我本來想著,除夕過了來一趟遇龍寺,陪你和段姨一起好好吃頓飯。”
“我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頓飯了。”
說到這里,云菅突然停住。
因為她看到趙青蘅空洞無神的眼中,突然涌出了一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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