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戎在疏林院外踱步許久,終究還是轉身離去。
成武小跑著跟上,覷著他臉色試探道:“公子,可要去荷香院?”
沈從戎腳步一頓,眉頭擰得更緊:“不去。”
成武暗自詫異,卻也不敢多問。
自打三公子成親后,去荷香院的次數便越來越少了。如今更是連著半月都不曾踏足,這在從前簡直難以想象。
他不會真打算和二夫人斷了吧?
那可真是謝天謝地!
沈從戎徑直回了扶風院,一進門便吩咐:“去查查今日霖南園到底發生了什么。”說完,又強調一遍,“我要知道詳細內情,尤其與甄家孫家有關的。”
成武連忙應下,轉身去吩咐人。
等他再回來,便小心翼翼道:“公子,方才荷香院那邊來了人……”
沈從戎頓住:“什么事?”
成武語焉不詳:“好似是二少夫人身子不舒服。”
沉默了會,沈從戎道:“請府醫過去看看。”
“是。”成武沒敢再多,躬身退了出去。
屋內安靜下來。
沈從戎坐在書案前,腦海中想著文繡瑩的面容。
兩人自從因為“孩子”的事鬧出矛盾后,他已有半月沒見對方。
那時文繡瑩的風寒還沒好,面色蒼白羸弱,像是被風一吹就能倒。
沈從戎也心軟,可涉及孩子,他別無退路。
他不可能叫文繡瑩給他生下孩子。
只要他們之間有了孩子,就是在給自己埋下禍根!
雖然這樣對文繡瑩很殘忍,但國公府的榮辱興敗如今都在他手上,他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若再冒出丑事,誰知陛下會不會趁機奪走這爵位呢?
沈家有一個安國公就夠了!
沈從戎面無表情地想了半晌,文繡瑩的面容漸漸散去,眼前又浮現云菅戴著帷帽的模樣。
那帷帽遮得嚴嚴實實,連一絲縫隙都不露,分明是有意為之。
不過是去趟霖南園而已,甄蘭若到底在隱瞞什么?
午時過半,空氣變得悶熱,風雨欲來。
沈從戎吃過午飯,小睡了一覺。
等起來后,就見外面已經下起了雨。
打探消息的人早就回來了,但得知沈從戎在午休,也沒敢過來打擾。
這會兒聽沈從戎傳他進去,才匆匆忙忙趕過來。
沈從戎坐在桌邊問:“查出了什么消息?甄弘文沖撞了什么人,怎么就關到大理寺去了?”
探查消息的那小廝,臉色古怪,聲音也低低的:“回稟公子,小人聽說是甄大公子和孫公子……他們……”
“他們怎么了?”
“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小廝支支吾吾,“行那等茍且之事……”
沈從戎猛地睜大了眼:“什么?”
小廝硬著頭皮將事情原委道來,說到二人被下藥時,沈從戎臉色驟變。
“下藥?”他瞇起眼,“甄蘭若今日也在霖南園。”
成武連忙在一旁道:“少夫人應當只是去參加詩會,這種事,萬萬不可能和少夫人有關系。”
沈從戎這才覺得自己反應過了。
他叫小廝下去后,細細回想云菅回來時冷淡的反應。
又是戴帷帽,又是托詞說自己累了,這不像是甄蘭若平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