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戎被氣跑了。
云菅自己舒舒坦坦的吃了一頓晚飯。
到了要歇息的時候,沈從戎還沒回來,尋情進來委婉道:“小姐,姑爺去了荷香院。”
云菅正在看書,聞“嗯”了聲,壓根沒放在心上。
尋情本想說沈從戎只是待了一盞茶時間就回扶風院了,但見云菅專心致志的,她又沒出聲打擾。
反正小姐也不在乎,說不說無所謂了。
尋情退出屋子,云菅將書看完,又在腦子回顧了片刻,才按按眼角吹了燈。
她抱著被子正睡得香甜時,察覺有人進了屋子。幾乎是剛清醒的一瞬,便猛地拔刀攻去。
來人被逼得狼狽后退,刀鋒險險擦過喉嚨,削斷了一縷長發。
“甄蘭若!”黑影氣得咬牙切齒。
云菅已經將他逼到了門板上,聽到熟悉的聲音,手中才頓住。
停了會,她收回刀冷聲道:“小公爺半夜闖我房間做什么?”
“什么你房間,這不是我們兩人的房間嗎?我來干什么,我當然是來睡覺。”
云菅擰起眉頭沒接話,只轉身點了燈。
見沈從戎氣鼓鼓的看著她,她語氣冷厲道:“冬兒。”
冬兒正在小隔間守夜,聞聲立馬推門進來。
云菅看著她:“有人進來,為何不通報?”
冬兒抿起唇看向沈從戎,沈從戎見狀,也沉了臉:“是我讓她不出聲的。甄蘭若,如今我回屋子睡覺,也要先給你通報嗎?”
云菅不打算和他吵架。
在安心做沈少夫人的這段時間,她最好還是和沈從戎和平共處。
回身將金錯刀掛回去,云菅對冬兒道:“以后若有人來,一定要出聲。你是我的婢女,不必聽別人的安排。”
冬兒心知自己犯了錯,立馬朝云菅告罪,又偷瞥了眼沈從戎,這才出門去。
屋門掩上,沈從戎臉色青白交加,語氣反倒冷靜下來:“甄蘭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云菅說:“我并非是針對你,任何人在半夜酣睡時,都不能接受被人莫名靠近。我回京這小半年,遭遇的暗殺數不勝數,若非多幾分警惕,早就是刀下冤魂了。”
沈從戎沉默了會。
見云菅自顧自的去了床上,他目光游移片刻才不確定的問:“你是在給我解釋嗎?”
云菅頓了下:“……算是吧!”
沈從戎的心情瞬間輕快不少。他掩唇輕咳,跟了過去,語氣里有一絲抱怨:“那你也不必一出手就是殺招,我沒對你設防,差點就被你割了喉嚨。”
說到這里,他又不解道:“你從哪里抽出來的刀?”
眼神從云菅身上移開,這才發現那把刀竟然懸掛在床頭。
平日他在這屋子里打地鋪,生怕多看幾眼云菅會讓對方覺得冒犯。所以云菅的床內都有什么,他也不知道。
這會兒離得近了,才發現床頭懸掛著刀,枕頭下面壓著匕首,床鋪內側還放著一把袖弩。
“……”
這是被暗殺了多少次啊?
饒是皇帝也沒這樣防備刺客的吧?
沈從戎本來還有些怨氣,見到云菅這陣勢,心中就只剩無語。
他對云菅說:“在安國公府,你還怕有歹人?不必這樣繃著神經。”
云菅不聽,又把被子裹在了身上。
她露出半張臉看沈從戎:“你睡不睡?”話真多,擾人清夢!
沈從戎:“……睡。”
他環視一圈,地上沒被褥,便認命的自己從柜中取出來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