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鋪好躺進去時,一看云菅,早就呼吸平穩綿長的睡著了。
“……”
沈從戎卻有些睡不著。
平日這地鋪是尋情幾個丫鬟弄的,和云菅的床有些距離。
可今日,他也不知是鬼迷心竅還是作何,將被褥鋪在了云菅的床邊。
若是云菅一個不慎翻下床來,很可能掉進他的被窩……
沈從戎耳根一熱,立馬悄悄給了自己一巴掌讓腦子保持清醒。
不說甄蘭若不會掉下來,便是掉下來了,估計也會立馬給自己一刀。
想到那把刀,沈從戎的視線又移了過去。
他盯著刀看了很久,那種熟悉的感覺若隱若現半晌后,終于猛地眸子一縮。
想起來了。
金錯刀!
這不是謝祺的金錯刀嗎?
謝祺失蹤后,金錯刀交由了謝綏。
但現在,為什么這把刀在甄蘭若這里?
很早之前,甄蘭若就拿著這把金錯刀。甚至成親時,這把刀也是她的陪嫁之物。
若非必要時刻,這把刀幾乎和甄蘭若形影不離。
所以,她和謝綏很早之前就認識,甚至如京中流那般,他們相交頗深。甚至還有可能……互生了情愫。
想到這個極可能是事實的猜測,沈從戎的心像是被重錘砸了下,突然變得格外悶。
悶到有些喘不過氣。
他直勾勾望著云菅熟睡的背影,想著她可能和謝綏笑吟吟、你儂我儂,一種難以說的憤怒便涌上心頭。
甄蘭若是他的妻,謝綏怎么敢?
怒火燒透了沈從戎,將他原本就無幾的困意和理智紛紛燒空。
他猛地從被窩里爬起來,剛想靠近床,便又突然止住。
他看到了云菅握緊匕首的五指。
那道原本還平穩綿長的呼吸不知何時消失了,還背對著他的人,早已醒了過來。
不僅醒著,還時時防備著他。
沈從戎毫不懷疑,若是他就這樣靠近云菅,會立刻被對方割斷喉嚨。
“好,很好!”沈從戎氣極反笑,“甄蘭若,你真的很好。”
云菅也不再裝睡,握著匕首坐了起來。
她目光森冷的看著沈從戎,“不用你說,我當然很好。沈從戎,你又犯什么病?不想睡覺就滾出去!”
沈從戎氣道:“我犯病?我問你,這把金錯刀是不是謝綏送你的?”
云菅:“是又如何?”
“又如何?”沈從戎的眼睛都被氣紅了,“你是我的妻子,甄蘭若。你知不知道羞恥,你一個有夫之婦,竟和別的男人廝混?你、你還要臉嗎?”
云菅手中的匕首立刻朝沈從戎擲了過去。
沈從戎躲過,卻往前又逼了幾步。稀碎的月影投在他身上,給云菅的床鋪投下一個更大的陰影來。
云菅從不喜歡被人這樣具有壓迫感的盯著,她猛地拿出袖弩,對準了沈從戎的心口。
看著沈從戎不敢置信、受傷的眼神,云菅冷漠的開了口。
“沈從戎,你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和你嫂嫂廝混,如今倒來我面前,問我羞不羞恥了?”
“該說羞恥的人,不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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