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娘娘,太子殿下與鄂王殿下及八皇子殿下的隊伍,已至左銀臺門外!”
同一時間,李琚率領的百騎精銳已經抵達左銀臺門外的消息,也被大明宮內守株待兔的禁軍將士報到了儀鸞殿內。
聽見這個消息,武惠妃頓時激動得不能自已,眼中更是難掩喜色。
終于,終于來了,不枉她為了這一日,籌備了這么久。
原來眼睜睜的看著昔日的對手,踏入自己親手籌劃的陷阱之中,竟是如此的令人心曠神怡。
難怪,難怪圣人總喜歡玩什么制衡之術,總喜歡將人耍得團團轉。
原來,這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妙!
“李瑛、李瑤、李琚.......”
她忍不住無聲呢喃,暗含激動:“你們的死期,到了。這萬里江山,終將成為我兒的囊中之物!”
不過激動歸激動,她也沒忘記正事。
“再探!”
對著前來報信的將士道了句再探,她立即轉頭看向牛貴兒,吩咐道:“去告訴裴沅和柳成肅,叛軍已經入宮,讓他們速速去請圣人調兵平叛!”
牛貴兒聞,忙應了聲是,旋即扭動著肥胖的身軀來到裴沅與柳成肅歇息的偏殿,將武惠妃的原話告知了兩人。
得知消息,兩人的表情皆有些復雜。
但還是那句話,事已至此,兩人已經沒了退路。
不論是為了家族,還是為了前途,他們都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所以,兩人縱使心情復雜,卻也還是第一時間領命,匆匆趕往含元殿,向李隆基報上了三王謀反,且已率叛軍攻入大內的消息。
含元殿內,李隆基靜靜地聽著兩人將消息報上。
隨即,便陷入了沉默。
雖說今日之事,本就是出自于他的默許。
可畢竟是一次性舍棄三個兒子,饒是他的心早已堅硬如鐵,事情真到了這一步,心情還是莫名的有些沉重。
而下方的裴沅和柳成肅二人見李隆基陷入了沉默,則是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這位圣人,不會是舍不得了,要反悔吧?
萬一他反悔,那他們不是要遭老罪了?
好在,李隆基并未讓兩人多等,只沉默片刻,便看向兩人問道:“爾等既說三王意圖謀反,可知三王帶了多少叛軍入城?”
聽見李隆基的問題,兩人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裴沅趕忙應聲道:“回圣人的話,根據駐守含光殿的禁軍來報,三王麾下叛軍,約在一百之數。”
“一百.......叛軍......呵呵~”
聽見一百這個數字,李隆基不知為何,忽然冷不丁笑了一聲,旋即看向兩人問道:“朕沒記錯的話,守衛大明宮的禁軍,足有一千二百之數吧,怎么會讓區區一百禁軍打進宮內?”
“這.......”
聽見李隆基的問題,兩人頓時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放三王入宮,不是您默許的嗎,怎么現在又問起他們來了?
莫非,圣人打算拿他們做替罪羊?
一想到那種可能,兩人便頓時臉色一白,心中更加不安。
但兩人還來不及深思,便聽得李隆基再次出聲道:“罷了,既是太子帶兵入宮,于情于理,朕都應該給他一個辯駁的機會,傳令,擺駕儀鸞殿!”
聽見李隆基終于要擺駕儀鸞殿,兩人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畢竟他們今日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在李隆基面前,坐實三王謀反的罪名,為李隆基提供一個安撫百官情緒的理由。
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當三王謀反的見證人,幫助武惠妃堵住悠悠眾口。
因此,李隆基去不去儀鸞殿,對他們至關重要。
萬幸,李隆基似乎沒有要反悔的意思,等到李隆基抵達儀鸞殿,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一半。
松完氣后,兩人也不敢怠慢,急忙與含元殿中的宮人一塊兒忙碌起來,準備李隆基的行駕事宜。
一番忙碌之下,李隆基的鑾駕很快便出了含元殿,直奔儀鸞殿而去。
而就在大內宮禁因為一則假消息掀起了驚濤駭浪的時候,大內之外,也同樣不太平。
壽王府內,李琩正在等待著宮內的消息,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激動,種種情緒交織,讓他無法平靜。
“丘立,宮中還沒有消息傳來嗎?”
終于,他沒忍住,又一次向丘立問出了這句他今天已經問過無數次的問題。
丘立都被他問得有些煩躁了,奈何李琩是主子,他也不敢無視李琩的話,只得不厭其煩地應聲道:“回殿下的話,還沒有呢。”
聽見這話,李琩頓時皺眉,下一秒,眉目又舒展開來。
“罷了罷了,好飯不怕晚,今日過后,什么太子,什么李琚,都將成為過去式!”
他自我安慰了一句,在府中來回踱步,表情時喜時急,可見其到底有多激動。
看著李琩走來走去,腳下都走出了殘影,丘立頓時更加無奈。
深吸口氣,他還是沒忍住勸道:“殿下何必如此心急,此次乃是惠妃娘娘親自出手,難道還會出什么意外不成?”
頓了頓,他又軟下語氣,輕聲道:“您啊,就安安心心的耐心等著吧,指不定待會兒冊封您為太子的旨意,便抵達府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