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在!”
薛延催馬上前,與哥舒翰和喬天養并肩。
李琚直問道:“薛將軍可知,此地距離咱們預設的下一個落腳點還有多遠?”
“回殿下,沿此道再行半日,翻過前面那道山梁,便是咱們預設的下一個落腳點——鷹嘴驛。那里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且有山澗活水,可供大軍休整。”
薛延回答得干脆利落,顯然對北山的地形極為熟悉。
“半日么......好!”
李琚點頭,應了聲好。
隨即淡然下令道:“薛將軍,傳令下去,加快腳程,務必在日落前抵達鷹嘴驛。”
“得令!”
薛延拱手領命,轉身離去。
隨后,李琚目光移向喬天養與哥舒翰。
接著下令道:“喬天養,將斥候隊撒出去,前出三十里,若有風吹草動,立刻回報。哥舒將軍負責殿后,清理痕跡,布設疑陣,務必讓陳玄禮的追兵摸不清我們的具體去向。”
“末將領命!”
兩人對視一眼,同樣領命。
很快,李琚的三道命令迅速傳達下去,隊伍的行進速度明顯加快。
馬蹄聲踏碎了群山的寂靜,卻又在隊伍過后迅速歸于沉寂,只有風聲嗚咽。
與此同時,長安,大明宮。
此刻的含元殿,殿中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無法呼吸。
分明正是盛夏時節,殿中的溫度,卻是冷得人汗毛聳立。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龍椅上,面色枯槁的李隆基將一份最新的密報狠狠摔在地上。
因為密報上的內容,赫然正是陳玄禮再次追擊失敗,李琚再次順利脫逃,并策反了蕭關守將薛延的消息。
這兩個消息,就如同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這個當朝帝王的臉上。
幾萬人,幾萬人啊,幾萬人去追殺區區一千多人,竟然沒追到!
沒追到人就算了,蕭關守將竟然還被策反了!
恥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個陳玄禮,簡直是個廢物!
他忍不住咆哮道:“傳旨,陳玄禮.......咳.......咳咳.......”
但話才說到一半,便被劇烈的咳嗽打斷。
高力士慌忙上前攙扶,顫聲道:“圣人息怒,龍體為重啊!”
“息怒!朕如何息怒?”
李隆基一把推開高力士,雙目赤紅,低吼道:“逆子未除,薛延這等奸佞竟也.......咳咳......”
“圣人.......”
高力士還要再迎上去,便聽得李隆基喘著粗氣,咆哮道:“傳旨,陳玄禮無能,即刻褫奪陳玄禮龍武大將軍之職,降為校尉。
令他戴罪立功,繼續給朕追,哪怕追到大漠盡頭,也要把那三個孽障和薛延的人頭給朕帶回來。
另,令河西、隴右、朔方諸鎮節度使,嚴密封鎖通往西域的要道。
懸賞再加倍,凡擒殺三王或獻首級者,封郡公,賜萬金。凡有窩藏、資助者,夷三族。”
“.......”
李隆基徹底瘋狂,一道又一道的圣旨下達,攪得整個長安越發動蕩不安。
由此可見,他究竟惱火到了什么程度。
只不過,他越是瘋狂,百姓們便越與他離心。
尤其是他對三王趕盡殺絕的態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父親對兒子該有的態度。
哪怕三個兒子是逆子,可血脈親情畢竟擺在那里。
百姓們嘴上不說,心里的腹誹卻從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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