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霧隱人突然摘下斗笠，露出張涂滿綠泥的臉，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瞳孔是渾濁的黃色。他對著天空舉起木矛，矛尖的顱骨裝飾在綠霧中泛著白光，周圍的霧隱人立刻發出嗬嗬的低吼，像群被激怒的野獸。

趙衛東將蘇晴和趙曉燕護在身后，斧頭在手里轉了個圈：“來得正好，老子正想活動活動筋骨！”他突然注意到霧隱人的腳踝，那里纏著圈干枯的還魂草，“這些人被母株控制了！”

玄冰玉狐對著霧隱人噴出寒氣，白霧撞上綠霧，激發出片滋滋作響的蒸汽。沖在最前面的霧隱人被凍住了腳步，蓑衣上瞬間結了層冰殼，但他依舊揮舞著木矛往前沖，直到冰殼碎裂，露出底下滲著血的皮膚。

“他們感覺不到疼！”蘇晴大喊著，將那枚封存著還魂草葉的水晶舉過頭頂，“試試這個！”

水晶在綠霧中發出柔和的藍光，霧隱人的動作突然變得遲緩。那個為首的霧隱人捂住腦袋，發出痛苦的嘶吼，綠泥從他臉上剝落，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眼角的疤痕與蘇教授照片上的驚人相似。

“是……是李叔！”蘇晴失聲喊道，那是她父親考察隊的向導，當年被認為失蹤了，“他還活著！”

李叔的眼神在渾濁與清明間掙扎，木矛舉在半空，始終沒有落下。就在這時，綠霧突然翻涌，從霧隱人身后鉆出條碗口粗的毒蛇，鱗片泛著金屬般的光澤，正是王坤說的“碧鱗護法”的幼體。

“小心！”王小二開槍的瞬間，蛇尾已經掃向蘇晴。玄冰玉狐縱身躍起，用身體擋住了蛇的攻擊，雪白的皮毛上立刻滲出道血痕。

趙衛東趁機一斧頭劈開蛇頭，墨綠色的蛇血濺在地上，竟腐蝕出個個小坑。霧隱人看到蛇尸的瞬間，突然集體跪倒在地，對著沉龍淵的方向叩拜，嘴里念叨著古老的歌謠。

“他們在求母株原諒。”蘇晴恍然大悟，“這些人不是自愿被控制的，是被母株的能量逼的！”她將水晶遞到李叔面前，藍光籠罩的瞬間，老人渾濁的眼睛里終于閃過絲清明。

李叔顫抖著指向西邊的霧靄，那里的綠霧正在旋轉，形成個巨大的漩渦。王小二舉起望遠鏡，隱約能看到漩渦中心有片閃爍的熒光，像無數顆星星沉在水底。

“沉龍淵……就在那里。”蘇晴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父親的筆記、考察隊的遺物、霧隱人的指引，所有線索都指向那個神秘的深潭。

趙衛東用斧頭劈開最后叢擋路的灌木，露出條被踩出的小徑。腐葉下的泥土里，埋著塊半截的石碑，上面刻著“龍眠”二字，筆鋒蒼勁有力，正是蘇教授的筆跡。

“快到了。”王小二握緊步槍，玄冰玉狐舔著傷口，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催促。綠霧中的熒光越來越亮，隱約能聽到水流撞擊巖石的聲音，混著霧隱人低沉的吟唱，在沼澤深處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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