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澤的內心瞬間被巨大的狂喜淹沒,仿佛有無數煙花在腦海里炸開。
領證,這是他昏迷前就心心念念的事情。
但狂喜過后,現實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艱難地搖了搖頭:“不……”
舒星若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為什么他會拒絕?
她慌了神,“為什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蘇容澤見她誤會,急得額頭都冒了汗,連忙再次搖頭,用盡全力從喉嚨里擠出三個字:“怕……我媽!”
這三個字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舒星若腦中的迷霧。
她明白了。
蘇容澤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他現在身體虛弱,毫無反抗之力,而吉廣琪利益至上,他們都心知肚明。
如果他們現在貿然領證,以吉廣琪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
輕則逼他們離婚,用盡手段拆散他們;重則她不敢想,吉廣琪為了兒子的“前途”,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失落涌上心頭,舒星若的眼圈微微泛紅,卻還是強撐著,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懂你的意思,好吧,等你徹底好了,我們再去領證。”
不能立刻成為他法律上的妻子,不能給他一個名正順的身份,她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塊。
蘇容澤看著她眼里的淚光,心疼得無以復加。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一字一頓,是承諾,也是誓:“等我!”
“好,我等你。”舒星若俯身,在他臉頰印下一個吻,聲音溫柔卻堅定,“多久都等,一輩子也可以。”
一晃到了中午,家里的保姆按照舒星若的吩咐,提著好幾個保溫桶送來了營養餐。
舒星若打發走了護工,親自動手。
她打開保溫桶,一股精心熬煮的花膠湯鮮味瞬間彌漫開來。
她用勺子舀起一勺清亮的湯汁,送到自己唇邊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喂到蘇容澤嘴邊。
“張嘴,啊——”
除了花膠湯,還有其他的食物。
這些食物都是她精心搭配的。
既要保證高蛋白高營養,促進他身體恢復,又要溫和易消化,不能給剛蘇醒的腸胃造成負擔。
蘇容澤順從地張開嘴,感受著溫熱的湯汁滑入喉嚨,暖意從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像個需要人照顧的廢物,反而無比享受這一刻。
被她這樣精心呵護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他貪婪地望著她,眼神繾綣深情,更加覺得當初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撲過去護住她的決定,是他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
他的若若,溫柔似水,只是瘦得太厲害了。
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臉,現在下頜線鋒利得能當錐子用,眼窩也微微凹陷下去,看得他心口一陣陣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