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若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地一聲笑了出來,清脆的笑聲里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姜總,你的錢還是自己留著養老送終吧,我沒興趣。你就當是為自己積德,幫我這一次,如何?”
電話那頭的姜學名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語氣里帶上了他慣用的算計,舒星若甚至能隔著電話,清晰地勾勒出他那副老奸巨猾的嘴臉。
“也不是不行。”他慢悠悠地說,“除非,你把你兒子帶來給我看看。”
姜學名最近在社交平臺上翻看季知許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那孩子古靈精怪的大眼睛,活潑又機靈的模樣,讓他欲罷不能。
他總忍不住想,如果當年舒月沒有那么決絕,現在享受天倫之樂的人,或許就是他了。
這個念頭讓舒星若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像是硬生生吞下了一只綠頭蒼蠅,惡心得她頭皮發麻。“我不想見你,我兒子,更加不想見你。”
“你?”
姜學名還想說什么,舒星若已經不想再聽一個字,直接摁斷了通話。
手機被她“啪”的一聲拍在桌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這老無賴!
她被氣得紅溫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感覺肺里都帶著火星子。
她閉上眼,用力按了按太陽穴,試圖把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從腦海里驅逐出去。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黃麗歌探進一個腦袋,“誰又惹著你了?我剛在門口就感覺到一股殺氣。不會是前夫哥又作妖了吧?”
在季氏這棟樓里,能讓舒星若如此動怒的,黃麗歌掰著指頭數,大概也只有季宴禮了。
舒星若疲憊地擺了擺手,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不是他。”她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口花茶,才覺得心口的火氣被壓下去一點,“是姜學名那個老東西。”
“姜學名?”黃麗歌嚇了一跳,趕緊把門關上,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那死老頭還沒死心?不會還惦記著你吧?”
她可沒忘,之前在行止生物,那老頭看舒星若的眼神,黏糊得像是要把人活剝生吞了似的。
他還惡心的送花給舒星若。且不說蘇容澤年輕帥氣,就算是不當人的季宴禮也吊打他吧。
“打住。”舒星若及時制止了她奔騰的想象力,“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現在是他最不想看見的人,純粹是公事。”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不想讓他來新藥發布會,他不肯,非要拿喬,氣死我了。”
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公開承認和姜學名的父女關系。
有這樣一個父親,是她舒星若一生的恥辱。
“行了行了,別為那種人生氣。發布會那天你當他是空氣就行了。”黃麗歌見狀,趕緊把幾份需要簽字的文件放到她桌上,“氣壞了身子,你老公又要心疼了。我先撤了,您消消氣。”
黃麗歌麻利地溜了,舒星若看著文件,埋頭處理了起來。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正準備去食堂解決午飯,蘇容澤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