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若不動聲色地朝著人群走去,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和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
她每走近一步,周圍的議論聲就自動降低八度,最后化為一片詭異的寂靜,只剩下無數道目光在她和那個女孩之間來回掃射。
窗口后那個穿著工作服的女孩,在看到舒星若的一瞬間,手里的飯勺都頓住了,眼神里滿是驚愕。
面前這個女人好像自己。
女孩忍不住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完整的臉。
眉眼輪廓與舒星若有七八分相似,但鼻梁不夠挺翹,嘴唇也略顯厚實,少了幾分精致。
更重要的是那雙眼睛,雖然很像,卻帶著一絲怯生生的、討好般的神色,像一只受驚的小鹿,與舒星若眼底那份從容自信截然不同。
“姐姐,我們長得很像。”女孩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聲線也與舒星若有幾分相似,但整個人透著自卑怯懦。
旁邊有膽子大的員工小聲起哄:“乍一看還以為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舒星若好奇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老家哪里的?”
“我叫蔣楠,老家徽州的。”
“哦。”舒星若的反應平淡,“幫我打一份白灼蝦,一份蠔油生菜,謝謝。”
舒星若祖籍廣東,蔣楠徽州的,他倆應該沒有任何關系。
蔣楠戴回口罩,默默地為她打飯,動作都顯得有些僵硬。
黃麗歌端著餐盤湊過來,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
這位八卦中心的移動信號塔,屁股還沒坐穩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播報新聞了:“我剛打聽清楚了,這個蔣楠是后勤部的黃大強,前幾天親自招進來的。現在整個集團都知道了,說季總這是忘不了舊愛,要上演一出‘宛宛類卿’的戲碼。你的高仿替代品都安排上了,季總的第二春指日可待啊!”
季宴禮能找到第二春,舒星若覺得是天大的好事,他畢竟還沒到三十,總不能為了一段失敗的婚姻就寡上一輩子吧。
她一邊剝蝦一邊說:“那敢情好,我得恭喜他。”
黃麗歌差點被嘴里的飯菜噎住,震驚地瞪大眼睛:“你就一點都不氣?那可是你的高仿a貨啊!這不明擺著惡心人嗎?”
“我為什么要生氣?”舒星若說,“我老公又高又帥,對我死心塌地,體力還賊棒。我過得這么好,我干嘛無端端的嫉妒人家。長相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話音剛落,一道陰沉的影子便籠罩在了餐桌上。
季宴禮端著餐盤,臉色黑得像鍋底,一不發地在她身旁坐下。
“舒星若,你不知道在公共場合說話要注意影響嗎?你們那點破事,關起門在家里說。”他咬牙切齒的說著話,帶著火藥味。
對于他的擠兌,舒星若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用光潔的下巴朝三號窗口的方向指了指:“她,是你招來的人?”
黃麗歌求生欲極強,一看這修羅場的氣氛,立刻端著自己的餐盤,腳底抹油溜了,嘴里還念叨著:“哎呀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個報表沒做完。你們慢聊,慢聊!”
季宴禮當然已經知道了蔣楠的事,他沉著臉搖頭:“是黃大強那個蠢貨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