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澤是今晚慶功宴的主角。
高檔會所的包廂里,一派喜氣洋洋。他一腳踏入客廳,目光便習慣性地在人群中搜尋那道熟悉的身影。
沒有。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語氣平淡地問吉廣琪:“若若呢?”
“哦,星若啊,”吉廣琪的笑容看起來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異樣。
但蘇容澤卻捕捉到她眼神里一閃而過的飄忽,“今晚飛越集團那邊有個很重要的晚宴,我實在走不開,就讓她替我去了。”
旁邊的舅舅吉廣通也覺得奇怪,嘀咕了一句:“給你辦慶功宴,怎么老婆反倒跑去參加別的宴會了?這叫什么事兒。”
吉廣琪瞪了哥哥一眼,轉頭對蘇容澤解釋得更加詳盡:“那邊的宴會都是些商界名流和娛樂圈明星,對星若以后接管飛越有好處,我這也是為她著想。”
她特意強調了“為她著想”四個字。
一家人看似其樂融融,但蘇容澤心里那股不對勁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他母親越是解釋,就越像是掩飾。
他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銳利,狀似隨意地問:“宴會在哪個酒店?”
吉廣琪不情不愿地報出了酒店名字和宴會廳,還滔滔不絕地列舉了幾個會出席的重量級人物,試圖證明這場宴會的重要性,好讓兒子徹底安心。
可蘇容澤聽著,心里的疑云卻越滾越大。
太巧了。為什么偏偏是今天?為什么他母親對另一場宴會的細節了如指掌,仿佛親身策劃過一般?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中炸開——這不是巧合,這是調虎離山。
如果有人想趁他不在,對舒星若下手呢?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蘇容澤的心臟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一陣陣發麻。他再也坐不住了。
“我過去看看。”他站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外套。
“哎你這孩子!”吉廣琪急了,伸手去攔,“這是特地為你辦的慶功宴,外婆、舅舅、小姨都來了,你現在跑了像什么話?星若一個成年人,參加個宴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吉廣琪為了讓舒星若無人施救,連楊思淼都叫來了。
一直沉默著喝茶的甘凈蓮,這時緩緩抬起眼皮。
她對自己這個女兒的心思多少有點數,給兒子辦慶功宴,卻故意把兒媳婦支開,這事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邪氣。
她的目光越過吉廣琪,與蘇容澤對上,端著茶杯的手輕微的朝門口的方向偏了偏,眼神里帶著催促和默許。
蘇容澤與外婆向來默契,這一個眼神,便勝過千萬語。
他不再理會母親的阻攔,沉聲對身后的保鏢道:“備車,去麗晶酒店。”
也幸虧他這心心念念的不放心,才讓舒星若逃過了郁仁的魔爪。
酒店房間里,血腥味和香薰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彭璐雖然一五一十地全招了,但招了,不代表就能被饒恕。
蘇容澤朝旁邊一個保鏢遞了個冷冽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