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驛站的午后格外安靜,蟬鳴聲透過窗欞鉆進來,與案上的燭火一同搖晃。李恪坐在簡陋的木桌前,指尖輕輕劃過從鹽鋪帶回的賬冊,墨跡在陽光下泛著陳舊的黃,每一筆都像是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王爺,鹽鋪掌柜招了。”張猛輕步走進來,將一份供詞放在桌上,聲音壓得很低,“他說趙氏鹽鋪每月都會給趙德才送五百兩白銀,用來壟斷平陽鹽市,私鹽也是他們自己倒賣的。”
李恪拿起供詞,目光掃過上面的字跡,掌柜的筆跡潦草而顫抖,顯然是在極度恐懼中寫下的。他指尖停在“周顯”的名字上——果然,這背后還是離不開安州府衙的影子。
“老婆婆呢?”他抬頭問道,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抱著孫子的老人,孩子干裂的嘴唇像塊粗糙的砂紙,磨得他心口發疼。
“在偏房歇息,屬下給孩子買了些點心和藥膏。”張猛答道,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老人家說,為了給孫子買鹽,她把陪嫁的銀釵都當了。”
李恪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悶得發不出聲。他來安州是為了推行新政,為了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可眼前的真相卻比長安的任何爭斗都更讓他感到沉重。數據上的“鹽價虛高”四個字,背后是無數家庭的血淚。
系統提示:檢測到關鍵證據鏈形成,建議即刻控制趙德才,防止串供
他輕輕點頭,指尖在供詞上重重一點:“把趙德才帶過來,本王要親自問話。”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周顯在安州根基深厚,拖延一刻就多一分變數,尤其是在長安的回信可能隨時到來的情況下。
張猛剛要轉身,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極輕微的響動。李恪眼神一凜,壓低聲音道:“有動靜。”兩人瞬間屏住呼吸,只見窗外的槐樹影里閃過一個黑影,動作輕捷得像只夜貓子。
“是周顯的人。”張猛瞬間握緊腰間的佩刀,眼中閃過狠厲,“他們想滅口!”
李恪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驛站的院墻不高,后門通著僻靜的小巷,正是下手的好地方。他沒想到周顯竟如此瘋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派人來驛站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