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透過驛站的雕花木窗,在青磚地上投下長長的光斑,像一道道被拉長的金色傷痕。晚風卷起窗紙邊角輕輕顫動,將槐樹葉的影子投在地上,晃得人眼暈。
李恪站在窗前,指尖輕輕撫過窗臺上積著的薄灰,指腹沾起細小的塵埃。他的目光落在遠處漸漸沉落的太陽上,橘紅色的光暈將天際染成一片溫暖的血紅,心中卻翻涌著比夜色更冷的情緒。
趙德才的供詞就攤在松木桌上,“戶部侍郎”四個字被夕陽的余暉染成暗紅,墨跡仿佛在紙上凝結成塊,像干涸已久的血漬。原來周顯的背后不僅有長孫無忌的影子,還牽扯著戶部的利益鏈條,這張盤根錯節的網,遠比他想象的更密、更深。
“王爺,刺客已經招了。”張猛輕步走進來,鎧甲上的銅片碰撞出細碎的聲響,聲音里帶著徹夜未眠的疲憊,“他們是周顯豢養的死士,說周顯給了他們每人五百兩白銀,要在驛站殺趙德才滅口。”
李恪緩緩轉過身,夕陽的金光勾勒出他年輕卻緊繃的側臉,眼底的光芒比殘陽更冷:“五百兩?”他重復著這個數字,指尖無意識地收緊,“夠尋常百姓精打細算活十年了。”
他想起那個當掉銀釵的老婆婆,想起孩子干裂的嘴唇,心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般悶痛。這些人為了私欲,視人命如草芥,用百姓的血汗錢買兇殺人,何其狠毒,又何其猖狂。
系統提示:檢測到長安勢力介入風險等級極高,建議加速整合證據并上報朝廷
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讓他翻騰的情緒稍稍平復。他知道不能僅憑一時義憤行事,周顯背后的戶部侍郎是長安重臣,手握錢糧大權,若沒有鐵證,貿然動他只會引火燒身。安州的新政剛有起色,民心初定,絕不能因此功虧一簣。
“把趙德才和刺客分開看押,”李恪走到桌前,指尖在供詞上輕輕點過,“供詞抄錄三份,一份用蠟封好送回吳王府密室封存,一份快馬加鞭送長安御史臺,還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