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自天穹炸落,撕裂云層,直劈楚寒頭頂。他右腿舊傷如被鐵鉗絞緊,肩頭刀口再度崩裂,血順著殘劍裂痕滑落,在劍身血紋上激起一絲微光。雷耀立于古樹枝頭,金甲映電,驚雷劍高舉,眉心雷紋熾亮,周身雷暴真元如潮翻涌,將方圓十丈盡數封鎖。
楚寒雙足釘地,戰意真核在丹田高速旋轉,火種悄然燃燒,一縷赤金熱流滲入經脈,勉強撐住即將枯竭的真元。他呼吸短促,卻未退半步。火種在生死壓迫下驟然升溫,意識深處浮現出一道殘缺軌跡——那不是他所學的任何步法,而是某種源自遠古戰意的本能記憶,與風無痕曾留下的一句低語隱隱重合:“步法不在腳下,在戰意流轉之間。”
雷網成形,天地間只剩那一道下劈的雷霆。楚寒右腿肌肉繃緊,舊傷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幾乎無法發力。他咬破舌尖,血腥味沖入喉間,火種轟然一震,戰意真核短暫提速,真元逆沖右腿經脈,剎那間灌入足底。
左腳為軸,右足劃出殘月弧線。
身形未動,戰意先移。他整個人仿佛從原地錯位,如星屑飄散,又于電光火石間重組。雷網合攏的瞬間,他已踏出第一步——“星移”。
地面未裂,身形無影,只有一道殘影在雷光中消散。天雷轟然砸落,崖石炸開,碎石飛濺,煙塵沖天。楚寒立于三丈外,單膝微屈,殘劍斜指地面,劍尖輕顫,火紋自右臂蔓延至肩頭,又緩緩隱去。
雷耀瞳孔一縮。
“你躲開了?”
他眉心雷紋再亮,驚雷劍橫掃,三道雷弧呈品字形迸射,封住楚寒前后退路。楚寒未退,反而借碎星步余勢貼地滑行,身形如風掠草,低空疾進。火種再度預警——雷耀右臂曲池穴因引雷而真元外泄,防御最弱。
殘劍劃出詭異弧線,劍尖如毒蛇吐信,直取曲池。
雷耀反應極快,驚雷劍回旋欲擋,但楚寒步法詭異,角度刁鉆,劍鋒已至穴道三寸。火種燃燒至極致,戰意真核轟然一震,真元凝于劍尖一點。
“嗤!”
劍尖點中曲池穴,雷耀右臂驟然麻痹,驚雷劍脫手飛出,嵌入巖壁,劍身嗡鳴不止。
雷耀踉蹌后退,左掌疾拍腰間儲物袋,一道雷符剛欲祭出,楚寒已欺身而近,殘劍橫掠,劍鋒貼其頸側劃過,削斷一縷金發。發絲未落,已被殘劍上殘留的赤金真元焚為灰燼。
“你不是天雷宗弟子。”雷耀冷聲開口,聲音卻不再如先前那般篤定,“碎星步是《九霄劍經》殘篇里的東西。你從哪學的?”
楚寒未答,殘劍垂地,劍尖滴血。他呼吸沉重,火種仍在燃燒,戰意真核緩緩旋轉,支撐著他未倒。他盯著雷耀,目光如鐵。
“你殺我村民,奪我丹藥,還問我從哪學的?”
雷耀冷笑,左掌雷符炸開,電光四射,逼退楚寒半步。他抬手召回驚雷劍,劍身嗡鳴,雷光繚繞,卻不再急于出手。他盯著楚寒手中殘劍,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荒村血案,你屠我三十精騎,奪我聚氣丹,今日若讓你走脫,天雷宗顏面何存?”
楚寒右臂火紋再顯,真元流轉,戰意凝于劍鋒。他未動,殘劍卻已在掌心微微震顫,仿佛感應到即將到來的殺機。
雷耀掌中驚雷劍高舉,眉心雷紋第三次亮起,周身雷暴真元再次凝聚。他不再留手,劍勢引動天際第二道雷霆,比先前更粗、更烈,直劈而下。
楚寒雙足發力,碎星步第二式——“星墜”——在火種預判下本能踏出。他身形如墜星斜掠,避過雷擊主道,卻仍被邊緣雷弧掃中左肩,衣衫盡碎,皮開肉綻。他悶哼一聲,未停,-->>借勢前沖,殘劍上撩,赤金劍氣自戰意真核爆發,直斬雷耀下盤。
雷耀冷哼,驚雷劍回擋,金鐵交鳴,火星四濺。楚寒力弱,被震退兩步,足下地面龜裂,碎石飛濺。他穩住身形,火種因戰意激蕩再度升溫,戰意真核旋轉速度提升三成。
雷耀眼中殺意更濃:“戰意不滅,越戰越強果然是具好爐鼎。”
他不再語,驚雷劍橫斬,雷暴真元化作半月形劍罡,橫掃而來。楚寒側身避過,殘劍格擋,卻被劍罡余波震得虎口崩裂,鮮血順劍柄流下,浸濕了劍身裂痕。
裂痕中血紋一閃,仿佛吸食了血,微微發亮。
楚寒右腳后撤,碎星步第三式——“星隱”——在火種引導下踏出。他身形驟然模糊,如星影隱入夜空,竟在劍罡掃過之后,從另一側閃現,殘劍直刺雷耀咽喉。
雷耀瞳孔驟縮,驚雷劍回護胸前,劍身與殘劍相撞,發出刺耳摩擦聲。楚寒劍勢未盡,左手疾出,五指如鉤,直抓雷耀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