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站在崩塌的試煉場中央,殘劍斜指地面,右臂的虎紋仍在微微發燙,像是有火焰在皮肉下緩緩流動。高臺之上數道身影悄然現身,目光如刀,鎖在他身上。他沒有動,也沒有抬頭去看那些人,只是將掌心貼向胸口,感受著丹田深處那縷火種的律動——它比之前更加活躍,仿佛被某種氣息刺激,正不斷釋放出細微的震顫。
四周圍攏的戰士舉起火矛,矛尖燃起赤焰,地面上的符文隨之亮起,一道道鎖鏈從石縫中鉆出,直撲他的雙足。
他猛然踏地,碎星步一閃,身形偏移半尺,堪堪避開第一道鎖鏈。可第二道已從背后纏來,貼上小腿的瞬間,灼熱之力直沖經脈。他咬牙,右臂紋身隨呼吸一漲一縮,竟悄然吸納周圍殘存的地火氣息,修復著體內尚未平復的傷勢。
“押入祖殿!”高臺上傳來一聲冷喝。
一名身披赤焰長袍的老者踏步而出,眉心烙著古老圖騰,手持一尊鼎狀法器,鼎口微張,內里火光涌動。楚寒抬眼望去,心頭一震——那氣息,竟與他體內的戰體隱隱相斥,如同水火不容。
老者揮手,焚天鼎轟然壓下,鼎口噴出的火浪如潮水般席卷而來,空氣都被燒得扭曲。楚寒未退,反而迎上前一步,雙臂交叉于胸前,戰意真核在體內急速旋轉,赤金光芒自體表浮現,凝成一層薄薄護罩。
火焰撞上護罩,發出沉悶爆響。他雙臂劇震,腳下石板寸寸龜裂,卻硬生生扛住了這一擊。
就在火浪散去的剎那,火種驟然轟鳴。
識海中畫面一閃——蒼穹染血,一頭赤金巨虎仰天長嘯,對面站著一道披甲身影,手持斬天劍,劍鋒直指虎首。那身影竟與他在殘碑前看到的戰神殘念一模一樣!
“你們是戰神的背叛者!”楚寒脫口而出,聲音低沉卻如鐘鳴,在廢墟間回蕩。
全場一靜。
連那老者都頓住了動作,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放肆!”他怒喝,“你一個外族血脈,竟敢污蔑我蒼焱先祖!”
話音未落,焚天鼎再次揚起,鼎身符文大亮,一股古老禁制虛影自空中浮現,直壓楚寒頭頂。那禁制與他右臂的虎紋劇烈排斥,皮膚如被針扎,整條手臂瞬間麻木。
楚寒悶哼一聲,膝蓋微彎,卻仍挺直脊背。他盯著老者,火種在識海中不斷震動,碎片般的記憶接連閃現——遠古戰場上,戰旗林立,一面面刻有焱虎圖騰的戰旗倒插在地,旗桿斷裂處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漆黑魔氣。而在戰場中央,一群身披赤金戰甲的身影跪伏于地,背后升起九幽黑霧,手中高舉的,正是從戰神族手中奪來的戰旗。
“不是先祖是背叛。”他低聲說,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老者臉色驟變,焚天鼎猛然砸下,鼎口噴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一道黑紅交織的氣流,所過之處,石板熔化成漿。
楚寒雙手撐地,戰體全力催動,肌肉如鐵鑄般繃緊。他不再防御,而是借著地脈殘力猛然躍起,直沖高臺方向。焚天鼎的氣流擦過他的肩頭,衣衫盡碎,皮肉翻卷,鮮血順著臂膀流下,滴落在試煉場的碎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