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他喉嚨深處爆發出撕心裂肺、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嘔出來的吶喊,聲帶仿佛被粗糙的砂紙狠狠磨過,劇痛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瞬間涌上喉頭。滾燙的淚水如同熔化的鉛水,灼燒著眼眶,混著冰冷刺骨的山風狠狠砸在他臉上,留下火辣辣的、如同鞭笞般的灼燒痕跡,與心中那片冰冷形成殘酷的對比。就在這悲憤欲絕、心神俱震、幾近崩潰、意識即將被那絕望深淵吞噬的瞬間,緊握的掌心之中,那枚一直貼身佩戴的、毫不起眼的玄色玉玦,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仿佛被投入熔爐核心的灼熱刺痛感!那痛楚如同燒紅的烙鐵直接燙在靈魂最深處,熾熱鉆心,直抵骨髓,帶來一種奇異的、撕裂般的、穿透一切虛妄的清醒。
“假的這些都是假的!幻象而已!”一個微弱卻無比清晰、如同洪鐘大呂的聲音,如同驚雷在他混亂沸騰、瀕臨破碎的靈魂深處驟然炸響,瞬間驅散了眼前的迷霧與血色,“陳軒她她還在凌云閣,在凌云閣平安地等著我!”他猛地閉上被淚水模糊、刺痛難忍的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山風的凜冽如同無數冰針刺入肺腑,帶來一陣尖銳的、徹骨的清醒,強行將那撕心裂肺的、幾乎將他撕裂的痛楚壓下,如同用寒冰封住了沸騰的巖漿。
他強迫自己輕聲低語,每一個字都在對抗著眼前無比真實、令人窒息的絕望幻境,如同在深淵邊緣艱難地豎起一道意志的堤壩。聲音起初如同秋風中被撕扯的枯葉般顫抖不止,帶著破碎的、哽咽的余音,仿佛隨時會消散在呼嘯的風中,被那幻境的咆哮吞沒。但每一次艱難的、如同吞咽刀片般的呼吸,每一次胸腔劇烈的、仿佛要炸開的起伏,都讓那聲音多凝聚一分力量,那破碎的顫抖漸次平復,如同狂暴的海浪最終沉入深不可測的幽潭,最終化作磐石般的沉穩,字字鏗鏘,如同淬火的精鐵,擲地有聲,如同不滅的誓般回蕩在心間,成為黑暗里唯一的光。
心中那幾乎被絕望寒冰徹底凍結、奄奄一息、只剩一點微弱火星的信念之火,仿佛被這鏗鏘有力的自白重新點燃,驟然間熊熊燃起,熾烈的火光如同初升的朝陽,瞬間驅散了無邊的陰霾與徹骨的寒意。隨著這信念之火的重燃與心神的徹底穩固、澄澈如鏡,周圍那彌漫不散、遮蔽一切、充滿詭異低語的白霧,仿佛受到了無形而強大的感召,開始劇烈地波動、扭曲,如同沸騰的開水,繼而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流動、消散,顯露出被掩蓋已久的、堅實而熟悉的真實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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