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牙剛舉起刀,手腕就被一股巨力鉗住,隨即“咔嚓”一聲脆響,骨頭斷裂,匕首當啷落地。他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被一腳踹翻在地。另一個瘦高男人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從側面撲倒,一把冰冷的槍口抵住了他的后腦。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
房間里恢復了詭異的安靜,只剩下黃牙的哀嚎。
周琛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看著眼前這些如同幽靈般出現的黑衣人,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么。這不是警察!
煙塵緩緩散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傅薄嗔。
他一步一步地走進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周琛的心臟上。他的視線越過所有人,徑直落在了被綁在椅子上的葉弈墨身上。
當他看到葉弈墨臉頰上那道細微的劃痕時,他周身那股冰冷到極致的氣場,驟然間燃燒起來。那不是爆發式的怒火,而是一種更加恐怖的,仿佛能將一切焚燒殆盡的,無聲的熔巖。
周琛終于回過神,他色厲內荏地喊道:“傅薄嗔!你敢!你別過來!”
傅薄嗔完全無視他,徑直走到葉弈墨面前,半跪下來。他從戰術背心上抽出一把鋒利的短刃,利落地割斷了捆綁著葉弈墨手腳的尼龍繩。
他的動作很穩,沒有一絲顫抖。
繩索松開的瞬間,葉弈墨活動了一下麻木的手腕。他抬起頭,看著傅薄嗔近在咫尺的臉。
傅薄嗔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用指腹輕輕碰了一下葉弈墨臉上的那道傷口。
然后,他站起身,緩緩地、緩緩地轉過頭,那雙燃燒著滔天怒火的瞳孔,第一次,正眼看向了被兩名安保人員死死按在地上的周琛。
他的嗓音很低,很平靜,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
“你碰他了。”
那三個字,沒有溫度,卻比任何利刃都要鋒利,直直戳進周琛的耳膜。
他被兩個黑衣人死死按在地上,臉頰貼著冰冷粗糙的水泥,屈辱和恐懼讓他全身發抖。
“傅薄嗔……你,你想干什么?”周琛的聲音變了調,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殺人是犯法的!你不能……”
傅薄嗔沒有理會他的叫囂。
他只是對那兩個制住周琛的安保人員,做了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
那兩人會意,手上力道一松。
周琛獲得了片刻的喘息,他掙扎著抬起頭,正好看到傅薄嗔對另一個方向微微偏了一下頭。
下一秒,被槍口抵住后腦的瘦高男人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軟了下去,被拖到了一邊。而被踹翻在地的黃牙,那凄厲的哀嚎也戛然而止,步了同伴的后塵。
整個房間,瞬間安靜得只剩下呼吸。
“你……你把他們怎么了?”周琛的牙齒開始打顫。
傅薄嗔終于將注意力重新投向他,那是一種看死物的漠然。
“放開他。”傅薄嗔開口,命令的對象是按著周琛的兩個手下。
“老板?”其中一個手下遲疑了一下。
傅薄嗔沒有重復第二遍。
那兩人立刻松開了手,往后退開兩步,但依舊保持著隨時可以撲上的戒備姿態。
重獲自由的周琛愣住了,他手腳并用地向后縮,完全不明白傅薄嗔的意圖。他是在羞辱自己?還是想親自動手?
葉弈墨也站了起來,他走到傅薄嗔身邊-->>,眉頭緊鎖:“傅薄嗔?”
這個舉動,給了周琛一個致命的錯覺。
他看到了機會。
一個魚死網破的機會。
他知道自己今天跑不掉了,傅薄嗔的手段他有所耳聞,落到他手里,死都是一種奢侈。既然橫豎都是死……
電光石火間,周琛的余光瞥到了黃牙掉落在不遠處的那把刀。
他的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