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抵死纏綿,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第二天清晨,葉弈墨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空氣里還殘留著他霸道的氣息,提醒著她昨夜發生的一切,不是一場噩夢。
她沒有立刻起身,只是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繁復的水晶吊燈。那光芒折射開來,有些刺目。
她的人生,似乎也要從這里,重新折射出一條新的軌跡。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推開。
傅薄嗔走進來,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他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早餐。
他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動作自然得仿佛他們已經這樣相處了許多年。
“吃點東西。”他開口,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葉弈墨緩緩坐起身,被子從肩頭滑落,露出鎖骨下方斑駁的紅痕。她毫不在意,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傅薄嗔,我不會走。”
他端著牛奶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后將杯子遞給她,仿佛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
“很好。”
“但是,”葉弈墨沒有接那杯牛奶,她的手指攥緊了身下的床單,“我的人生,不能只圍著傅家和你轉。我不是你的金絲雀,也不是一件擺在別墅里供你欣賞的戰利品。”
他的眉峰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哦?那你還想做什么?”
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帶著幾分輕蔑的詢問。仿佛她所有的念頭,在他眼中都不過是孩童的玩鬧。
“我要重振‘程錦’,還有‘華裳’。”她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無比,“那是我哥哥留下的東西,也是我的。”
“你的?”他重復了一遍,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葉弈墨,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包括你報仇的機會。”
“我沒忘。”她迎上他的注視,沒有半分退縮,“所以我用我自己跟你做了交換。現在,交易的一部分已經結束了。剩下的,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傅薄嗔放下托盤,俯身靠近她,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將她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你覺得,在我傅薄嗔的地盤上,有什么是你‘自己’的事?”
壓迫感撲面而來。
葉弈墨卻只是扯出一個蒼白的笑。“你可以關著我,鎖著我,甚至可以折斷我的手腳。但你沒辦法讓我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傅薄嗔,一個行尸走肉陪在你身邊,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那么看著她。
良久,他直起身子。“隨你。”
他丟下兩個字,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門被關上,房間里又恢復了安靜。葉弈墨拿起那杯已經微涼的牛奶,一飲而盡。
戰斗,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幾個月,傅薄嗔真的再也沒有干涉過她。他依舊每晚都會回來,用最原始的方式宣示著他的主權,但白天,他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給了她一張沒有上限的黑卡,也給了她絕對的自由。
這是一種詭異的平衡。
葉弈墨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她找到了蘇晴,兩個曾經的對手,如今成了最默契的戰友。
“‘國潮新生’這個主題,太大膽了。”蘇晴看著設計圖,眉頭緊鎖,“把蘇繡、云錦這些傳統工藝和現代先鋒設計結合,一旦失敗,‘程錦’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就是要大膽。”葉弈ri的手指劃過圖紙上繁復的紋樣,“‘程錦’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要的,是浴火重生。我們要做的,不是迎合市場,而是創造市場。”
她的身體里像是注入了全新的能量。那種為自己而戰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發布會定在三個月后。
那一天,秀場后臺忙得人仰馬翻。
“燈光組再確認一遍追光!音樂準備!”蘇晴拿著對講機,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
葉弈墨站在幕后,透過縫隙看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各大媒體、時尚評論人、商界名流……幾乎匯集了全城所有的目光。
成敗,在此一舉。
當第一個模特踩著鼓點強勁的音樂走出時,全場響起了一陣細微的騷動。
那是一件以玄色為底,用銀線蘇繡勾勒出山河圖景的廓形西裝,凌厲的剪裁和古典的-->>韻味被完美融合,既有現代女性的獨立氣場,又不失東方美學的含蓄內斂。
緊接著,云錦制成的魚尾裙,香云紗打造的飄逸長衫,一款款顛覆性的設計接連登場。
臺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從最初的質疑,變成了驚嘆,最后化為熱烈的掌聲。
當最后一個模特走秀完畢,葉弈墨牽著所有設計師走上t臺謝幕時,掌聲雷動,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