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燈此起彼伏,幾乎要將人的眼睛晃瞎。
葉弈墨站在舞臺中央,深深鞠了一躬。
她做到了。
她不僅讓“程錦”完成了華麗的轉身,更重要的是,她以葉弈墨的身份,而不是誰的附屬品,重新站在了陽光下。
蘇晴在旁邊激動得熱淚盈眶。
主持人將話筒遞了過來:“葉小姐,作為‘程錦’的新任主理人,這次‘國潮新生’系列大獲成功,您有什么想說的嗎?”
葉弈墨接過話筒,臺下的喧囂漸漸平息。
她沒有說那些商業互吹的客套話,而是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語氣開口。
“今天,我想在這里宣布一件事。”
“我將以個人名義,成立‘江安和原創設計基金’。”
“江安和”,是她哥哥的名字。
這個名字說出口的瞬間,她的心臟猛地一抽。那些被強行壓抑的傷痛,再次翻涌上來。但這一次,不再是絕望,而是帶著一種新生的力量。
“這個基金,旨在扶持那些有才華、有夢想,卻因為現實所困的年輕設計師。我哥哥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國貨設計能真正走向世界。現在,我來替他完成。”
她的這番話,讓臺下許多人都為之動容。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附傅家才能復仇的孤女,她是一個獨立的設計師,一個品牌的創始人,一個夢想的繼承者和傳遞者。
她找到了事業的重心,也找回了丟失已久的價值感。
慶功宴上,觥籌交錯。
蘇晴舉著香檳杯過來碰了一下她的杯子:“敬你,也敬江安和。”
“敬我們。”葉弈墨微笑著。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原本喧鬧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
傅薄嗔走了進來。
他依舊是那副睥睨眾生的模樣,強大的氣場讓周圍的人不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他沒有看任何人,徑直走到了葉弈墨的面前。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他們身上,帶著探究和揣測。
“玩夠了?”他問,像是主人在詢問貪玩晚歸的寵物。
這句話,瞬間將葉弈墨剛剛建立起來的一切都打回了原形。他輕易地,就想把她的成就,定義為一場“玩鬧”。
葉弈墨握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但她沒有露怯。
“傅總說笑了,”她刻意用了疏離的稱呼,“這是我的事業,不是玩鬧。”
“是嗎?”他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香檳杯,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一個充滿了占有和宣告意味的動作。
他俯下身,靠在她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你的事業,你的榮耀,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包括你。”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葉弈墨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她以為自己贏回了一城,卻發現,她只是在他允許的范圍內,漂亮地轉了個圈。
她轉過頭,對上他的臉。
“傅薄嗔,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他低笑起來,用指腹擦去她唇上沾到的一點酒漬,動作親昵又充滿了警告的意味,“我想讓你記住,不管你飛得多高,線,永遠攥在我手里。”
說完,他直起身,環視全場,然后用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清的音量宣布。
“為了慶祝‘程錦’的成功,傅氏集團將向‘江安和原創設計基金’注資一億。”
全場嘩然。
葉弈墨的心,則沉到了谷底。
他用這種方式,輕而易舉地,就將她的獨立宣,變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場恩愛秀。將她的心血,她的堅持,都蓋上了“傅”字的烙印。
她看著他,這個男人,永遠都知道,怎樣才能最精準地擊中她的要害。
她輸了,但好像……戰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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