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目送蘇冕之和程望舒一起進入了房間,悻悻地聳了聳肩,轉身回到阿大身邊,幫忙檢查剪彩事宜,以及對照賓客名單。
“叔,這個劉翠花是哪位的家屬,要怎么安排座位?”
早在設備送進廠里的時候,阿大等人就擬好了需要宴請的賓客名單,且將他們的關系都仔細地理了一遍,方便這一天安排座位。
阿大忙得腳不沾地,聽到劉翠花的名字擰緊了眉頭,“我們宴請的名單中好像沒有這個人。
所有人的家屬我核實了幾次,不會出錯。你去找”
他看了一遍,也沒看到一個熟悉軍區和周市政府人員的人。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們軍區沒有這個人,據我認識的官員中,也沒有這個名字。”
今天受邀的三個周市主要官員都沒有帶家屬。
還邀請了五個曾經如蘇家一般的“財主”----如今變成了廠長的人。
這是蘇夢出的鬼點子,他們倒是帶了家屬。
“要不我去查查?”
蘇夢和阿大同時看向聶榮華,皺起的眉頭一模一樣。
聶榮華一身正氣,“今天的安保工作是由我承擔的,我不想出現任何差錯或者意外。”
阿大點頭,“有勞聶團長了。”
聶榮華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神色肉眼可見的松懈了些。
他捏緊的手指一根根放松,平靜的說:“我們不是仇人,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蘇夢,利落轉身。
剛走到門口,差點和一道橫沖直撞的身影碰上。
“同志!請注意安全。”他板著臉嚴肅地指正。
來人穿著一件補丁打補丁的碎花衣服套著一件洗的發白的深藍色褲子,腳上的布鞋破了一個洞,漆黑的指甲就那么露了出來。
她的視線在聶榮華肩上的徽章上掃了一眼,小聲的嘟囔:“跟我家振華一樣的星星,我還以為多大的官呢。讓開!”
她自以為小聲,可聶榮華一個身經百戰的團長怎么會沒聽到?
況且,自從她風風火火的闖進來的時候,全場安靜,稀奇地看著她。
離得近的人幾乎都聽明白了。
“原來她就是霍振華團長的奶奶呀。
霍團長一個月幾十塊錢的津貼,加上出任務的獎金,應該有不小的一筆錢,怎么會讓家人如此寒酸?”
“她不是不承認蘇家的閨女嗎?怎么有臉過來?”
老婦人耳尖得狠,當即就跳腳對剛剛蛐蛐她的人斥責,“我是不承認,奈何她貼上了我家振華。
那她家的一切就是我振華的。
她家請客做酒,我就應該坐上席。”
眾人:“”
蘇夢手拿賓客名單,眸色沉沉,腦子里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她對哨兵說:“我叫劉翠花,來自湘南”
也不知是誰將她的名字加上去的。
她提筆重重的在“劉翠花”三個字上劃了一筆,“她不請自來,擾亂公共秩序,聶團長,還請按規矩辦事。”
嘁!這種人還真是愚蠢!
她想起那日霍振華說過的話----我的家人都是好相處的話,我媽是村里的婦女主任,我爸是小學老師。
他就沒說過,他的奶奶會是個這么極品搞笑的人。
她嗤笑出聲,自己到底是太單純了,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想,她要好好地考究一下霍振華是否值得深交。
聶榮華招手喊來兩名戰士,并請來了幾名軍區官員的家屬。
老婦人一看被人圍住,耷拉的眼皮顫抖了幾下,瞳孔瑟縮,眼神閃爍,視線在四處掃。
眼底閃過驚慌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