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吶喊很快被淹沒在混亂之中。
一支冷箭從斜側飛來,精準地射中了他的咽喉,他瞪大雙眼,捂著脖子倒在馬下,鮮血從指縫間瘋狂涌出。
混亂中,又有一名韃子頭目反應及時,跳下戰馬,聲嘶力竭地用胡語呼喝,試圖重整隊形。
可甕城形如鐵桶,兩側夯土墻高聳,冰墻滑不留手,攀爬無門。
箭矢飛來,一個個慘叫著倒下。
這群甕中之鱉無處可逃,屠殺,赤條條的屠殺。
雪地被馬蹄踏成泥濘,血水融冰,腥氣沖天。
龐仁在寨墻上撫掌大笑:“老子花了半個月澆筑的冰墻,關門打狗,這甕城可是為你們特制的!”
與此同時,甕城之外,被堵在寨門吊橋處的偽援軍同樣陷入了絕境。
他們看著前方同伴沖入甕城后慘叫聲陣陣,正驚疑不定之際,突然聽到身后傳來震天動地的馬蹄聲。
“殺!”趙平與王魁各率三百精騎,從雪坡兩側疾馳而出,如同兩把鋒利的彎刀,直插敵軍側翼。
兩支隊伍從白松嶺礦洞那邊的小路翻山越嶺。按計劃殺奔巡檢司,聽到號角聲,果斷殺出。
他們并未像以前那樣直接策馬沖鋒。
與尋常騎兵不同,飛虎衛精銳,人人配備雙馬鐙。
只見他們雙腳穩穩踩在馬鐙上,鐙環貼合腳掌,為身體提供了前所未有的穩定性。
借著這雙鐙之力,騎兵們可以在疾馳中輕松站立起身,甚至半轉身子,無需緊抓韁繩維持平衡。
雙鐙穩身,騎兵奔射!
“放,放箭。”趙平、王魁聲如洪鐘,下達命令。
數百騎兵聞令,在奔馳中張弓搭箭,拉弓如滿月。
一時間,弓弦震響之聲不絕于耳。
得益于雙馬鐙提供的穩定借力點,即便是高速移動中,箭矢的精準度和力度也遠超往常。
一片密集的箭雨如同飛蝗般潑灑向驚魂未定的韃子騎兵。
韃子兵原本擅長的騎射本領,在此刻完全被壓制。這群草原漢子卻極為驍勇,立刻展開反擊。
但他們靠單馬鐙,難以在受驚的馬背上穩定施射,角弓射程又比不上,射出的箭又飄又軟。
而趙平、王魁率領的騎兵則越戰越勇,利用雙鐙優勢,時而俯身躲閃流矢,時而挺身勁射,將試圖組織反抗的韃子頭目一一射落馬下。
待雙方拉近距離后,兩支隊伍中精選的臂力強勁者,紛紛策馬沖到前排,進行第二波打擊。
只見士兵們迅速從馬鞍旁的固定匣子中取出陶制燃燒瓶,用火折子點燃瓶口的浸油麻布引信,奮力向韃子騎兵最密集的區域擲去!
“砰砰砰!”二十個燃燒瓶劃出死亡的弧線,砸在韃子人馬群中、雪地上,瞬間碎裂開來。
竄起幾米高的火焰,火浪席卷!
瓶內混合了猛火油、硫磺,亮粉的黏稠液體四處飛濺,一遇明火,轟然燃燒,形成一片片火海。
雪地急劇融化,露出焦黑的泥土,水氣與濃煙混雜升騰,景象駭人。
這突如其來的火攻,效果立竿見影。
“哇嗚,長生天在上。”韃子騎兵頓時陷入極大的混亂。
戰馬天性畏火,被這撲面而來的烈焰和刺鼻的硫磺味驚得嘶鳴不已,不受控制地人立而起,或將騎手甩落,或瘋狂沖撞身邊的同伴。
原本還算有序的后陣,頃刻間,亂成一鍋粥。
披著鐵甲的韃子兵更是苦不堪,鎧甲在火烤下迅速發燙,灼傷皮肉,讓他們成了悶在鐵罐里的烤肉。
趙平見狀,咧嘴一笑,大吼道:“咱飛虎衛這獨有的‘油葫蘆’,今日可讓爾等畜生嘗夠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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