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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皓捏著那顆仿佛烙鐵般滾燙的丹藥,看著施雨柔眼中那殉道者般狂熱的光芒,再瞥見遠處墨海上君那捋著胡子,一臉“迷途知返、師門之幸”的欣慰表情,一股比墜入九幽寒潭更冰冷的絕望感,瞬間凍結了他的四肢百骸。
魔鬼!
這群人都是魔鬼啊!
叮,系統檢測到劇情嚴重偏離預定軌道,施雨柔好感度異常飆升,新手任務失敗率999,請宿主及時調整。
“統子哥,這不能怪我,這群人全有毛病,我都這樣了,她們倒好,非凡不把我開除,還給我戴上‘知錯就改好寶寶’的光環強行改造,太毒了。”
蘇皓急得都快跳激光舞了。
偏偏這個時候,施雨柔還來補刀。
“蘇皓師弟,為表歉意,陳凡洞府旁邊那個一直閑置的聽竹苑,我做主送給你了。”
“那里的靈氣濃度可是你住處的百倍不止,可以幫助你更快的修行。”
墨海上君聞,略顯心虛。
其實,蘇皓最初就被分配到聽竹苑,不過因為這小子不務正業,打擾別人修行,為了防止自己的愛徒陳凡受干擾,所以他便故意沒有讓蘇皓住進去。
不過陳凡此刻在沖擊金丹,閉的是死關,并不會受到影響,倒不如給蘇皓住下,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畢竟,以蘇皓的下品靈脈,他再怎么努力,在吸納靈氣這方面上,也吸不過陳凡那個極品靈脈。
“緊挨著氣運之子陳凡的住處?這不是要我命嗎?”
蘇皓黑著臉,咬牙道:“施雨柔,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說完,他還不忘怒視墨海上君:“包括你,墨海老登,我最煩的就是你這老混蛋,也不想再見到你,麻溜點將我開了,不然我挖你家祖墳。”
一直憋著火的宋語嫣再也忍不住了,咬牙道:“蘇皓,你懂不懂感恩?大師姐這么待你,不僅直呼大師姐名諱,而且還辱罵師父,簡直大逆不道。”
蘇皓冷哼一聲:“我就是大逆不道,你能如何?我告訴你們,今日不將我踢出七玄門,明日我便將丹房藥爐盡數砸毀,后日更要一把火燒了經閣典藏,留我一天,七玄門必無安寧之日。”
這番赤裸裸的毀滅宣,如同點燃了最后的引線,將墨海上君那張強自維持的寬厚面孔撕得粉碎。
他自認已法外開恩,可蘇皓非但不順著臺階往下走,反而還公然叫囂,以毀壞宗門根基相脅?!
“蘇皓,你當真無法無天了不成?”
墨海上君須發倒豎,聲音震得山石簌簌。
“你若再妄一句,門主也保不了你。”
蘇皓呵呵道:“搞的好像誰保過我一樣,真要保我,還至于讓我被冤枉?你別在這里搞笑好嗎?”
施雨柔一聽這話,內心猛地一扎,忽然有些心疼蘇皓。
說起來,蘇皓確實從未被她們正眼相看過。
“師父,蘇皓師弟他他應該是連日郁結攻心,神智昏聵,并不是故意褻瀆師父威嚴,他平日最是敬您,您是知道的!”
施雨柔深吸一口氣道:“蘇皓師弟這些年為我們一墨峰奔波勞苦,可謂是吃盡了苦頭,他此刻忍無可忍,情有可原,我們更應該好好關愛他,教育他。”
“若師父不愿寬恕蘇皓師弟,那么所有責罰,弟子愿一力承擔!”
墨海上君無語凝噎。
逆徒當眾辱罵,首席弟子跪地求情,甚至要代受其罪?
這也太荒謬了!
“雨柔,你別被他忽悠了,這家伙氣息暴烈,罵得條理分明,何來神智昏聵?你庇護一個欺師滅祖的狂徒,對得起為師的栽培嗎?”
“我欺師滅祖?墨海老登,你可真能給我扣帽子。”
蘇皓一想到原主的遭遇,忍不住替原主打抱不平道:“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你配當我師父嗎?”
他如連珠炮般轟擊,毫不留情:“我在屎尿都控制不好的年紀,被你逼著寅時起身掃山階、挑靈泉,直至子時方歇,凡俗苦役亦不過如此!”
“師姐師兄每個月發放的靈石丹藥分毫不少,陳凡更是拿雙倍,還附贈洞天福地和護身至寶,我呢?啥也不給!”
“接那些沒人愿碰的臟活累活,掙點辛苦錢,好不容易攢了些靈石,你這老東西卻腆著臉說‘峰產公用’,然后強行拿走,最離譜的是,你拿著我的靈石,給陳凡購買破境丹,搶窮鬼去喂肥財主?”
“最離譜的在于,陳凡每次罵我廢物,奪我機緣時,你每次都裝作視而不見,你這假仁假義的模樣,堪稱是虛偽和下作的天花板。”
“你說我天賦一般,我拿靈石丹藥也是浪費,但你為什么不讓我自生自滅?非要把我困在一墨峰,給陳凡那小人當墊腳石,襯他那虛假光環?”
“說到底,你壓根就沒看得起我過,你只是通過打壓我,利用我,獲取你想要的東西,你個令人作嘔的老東西。”
“我告訴你,今天你不趕我出門,你就是狗生的!”
場中一片死寂。
眾人僵立當場。
“你你你”墨海上君喉結劇烈滾動,臉色由紫轉黑,指著蘇皓的手指抖如篩糠,胸腔劇烈起伏,卻連一個氣音都擠不出來。
趕蘇皓出門?
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
可蘇皓這通惡毒至極的辱罵,字字如刀,將他這峰主的臉面、尊嚴、威儀剮得干干凈凈!
若不懲治,日后如何在門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