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矛盾的墨海上君,施雨柔的心思卻單純的多。
她雙眸泛紅,可謂是泫然欲泣。
誰能想到,蘇皓竟背負著如此深重的冤屈?
他一直吞咽著這樣非人的欺凌,那看似荒誕不經的行,實際上不過是在反抗命運的不公罷了。
“蘇皓師弟師姐竟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你的苦,師姐有愧!”
施雨柔淚如雨下,質問面無人色的墨海上君:“師父,蘇皓師弟亦是您的座下弟子,你怎么能這么對他?太過分了!”
宋語嫣心中也是波瀾洶涌。
縱然氣憤蘇皓之前的輕薄,可得知蘇皓的悲慘遭遇,以及師父敢怒不敢、憋屈至極的模樣后,她明白這其中藏著莫大的隱情。
“???”
蘇皓被眼前的場景驚麻了。
墨海上君啞口無。
施雨柔哭得肝腸寸斷。
宋語嫣忘了追究。
林妙妙仍在神游物外。
“我踏馬”
一股絕望的洪流瞬間將蘇皓吞沒。
自己只是想被逐出師門,怎就比登天還難?!
“師父,我要求你向蘇皓師弟道歉!”施雨柔緊握雙拳。
“我道歉?”
墨海上君聽到施雨柔的話,內心當即被更洶涌的暴怒取代,厲聲咆哮:“雨柔!莫非你也要當沖師逆徒不成?”
施雨柔在元嬰威壓下搖搖欲墜,面色慘白如紙,卻倔強地昂起頭,眼中燃燒著悲憤的烈焰,控訴道:“師父!您為何如此不公?!蘇皓師弟他他到底身犯何罪,竟讓您偏頗至此?!”
“陳凡師弟是您的愛徒,我等亦是,但師父您莫要忘了,蘇皓師弟他”
施雨柔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畢生的修為,喊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身份。
“他乃是我一墨峰開山立脈之時的傳法首徒!”
“傳法首徒?!”
所有人都驚呆了。
傳法首徒是第一個接受道法的弟子,按照輩分來算,算得上首席大弟子。
蘇皓居然還有這等身份?
“只要有您的親傳弟子入門,蘇皓這首徒之位便會被您親手削去一階,他的修煉資源遭人瓜分蠶食,他的洞府靈脈被褫奪霸占,現在就連他的尊嚴都被肆意踩在腳下,何其慘烈?”
施雨柔越說越激動。
“陳凡師弟入門后,蘇皓僅存的那點體面也被您親手碾作塵埃,徹底淪為門中笑柄,淪為映襯陳凡光環的卑微背景!”
“師父,您這樣做對得起您日夜參悟的道心嗎?!”
“閉嘴!雨柔!你別在這里瞎說!”
墨海上君被徹底撕碎了最后一塊遮羞布,老臉扭曲變形,羞、怒、驚、懼如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神。
“傳法首徒?憑他?憑這條下九流的駁雜靈脈?憑這萬年罕見的修煉朽木之軀?”
“為師動用在他身上的天地奇珍堆積如山,多次折損元嬰道基為他洗髓易經,強行以本源灌頂,然而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修為依舊死死的固定在煉氣期,紋絲不動,連山中剛開了靈智的野雉,修行進境都比他快上百倍!”
“朽木就是朽木!糞土永遠難成大器!予他資源?那無疑是暴殄天物!拿去喂條看門靈犬都是浪費!”
“就這樣的還妄想資源?癡心妄想!我留他在一墨峰為非作歹,可以說是仁義至盡,結果呢?他非但不懂我的良苦用心,還反噬其主,這種忘恩負義的逆徒,唯有廢掉修為,徹底趕出七玄門方能解恨!”
施雨柔身形劇震,仿佛被無形的重錘擊中,臉上血色褪盡。
師父那番絕情話語,讓她心中那座敬仰的高塔轟然倒塌。
她猛然憶起,某次路過師父靜室外,聽到他對陳凡低語:“蘇皓根骨淺薄,福緣有限,他的那份氣運,合該助你登臨更高。陳凡,莫要辜負我的期望。”
那時施雨柔未覺不妥,如今想來可謂是字字如刀,剜心刻骨!
這已非偏心!
這是赤裸裸的掠奪!
是斬斷蘇皓道途的利刃!
念及此,施雨柔已然是心痛如絞!
她都不忍心去看蘇皓的表情,那必然是痛苦和心寒。
可但凡施雨柔要是看蘇皓一眼就會發現,這貨的嘴角已經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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