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雋深是個驕傲的男人,讓他長跪門口,無疑是巨大的折辱。
而且他的身份是陸氏總裁,長期身處高位的男人,此刻卻要讓他卑微到泥潭里。
司老爺子在為難他。
當然,夏南枝不會心疼他。
他活該。
夏南枝相信陸雋深也不會答應。
她和穗穗自然比不過他的尊嚴。
只是,思緒未斷,耳邊已經響起一聲:“好。”
陸雋深抬起頭,眸光深邃且堅定,“我完成了,能讓我接我的妻子和女兒回家嗎?”
“不能,得看她們原不原諒你,愿不愿意跟你走。”
跪不跪是你的事,走不走是她們的事。
“好。”
夏南枝眉心一擰。
陸雋深真的會答應,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三天,門口,人人都看得到。
陸雋深,這樣一個驕傲的男人會愿意,完全出乎意料。
沒有多說話,陸雋深看了眼夏南枝和穗穗,轉身走了出去。
夏南枝皺緊眉。
“你心疼了”
司老爺子看著夏南枝問。
夏南枝抿了抿唇,“沒有。”
“孩子,不要心疼傷害過你的男人,你要永遠且堅定地愛你自己。”
夏南枝鼻子一酸,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你要永遠且堅定地愛你自己。’
沒有人比你自己更重要。
夏南枝哽咽地低下頭,“謝謝您司老先生。”
司老爺子搖搖頭,“我只是有感而發,不希望你走了我女兒的老路。”
“您的女兒之前……”
“夏小姐!”司夜庭走上前,想阻止夏南枝提起。
司老爺子卻抬了下手,示意無礙。
“我的女兒當年被一個男人傷害,但她依舊很愛他,我不允許她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她就跟我決裂,跟那個男人離開了……”
說到后面幾個字,老爺子的聲音沙啞了。
夏南枝心口顫了顫,沒想到當年司家的大小姐是這樣失蹤的。
“那后來呢?”
“后來,她再也沒有回來,到現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夏南枝看到剛剛還無比嚴肅的老爺子,此刻已經紅了眼眶。
周圍的司家人無比震驚的看著老爺子,這件事司九提起來,老爺子都會生氣。
此刻他居然對一個陌生女人訴說起。
這個女人是有什么魔力嗎?
司老爺子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著一個陌生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塵封在心底多年的痛。
夏南枝,“一定會活著的,我相信您的女兒也會像穗穗一樣幸運。”
“會嗎?”老爺子老淚縱橫,“如果她還活著,為什么這么多年還不回來她是把我這個父親忘了嗎?還是不愿意原諒我?”
夏南枝搖搖頭,“不會的,您這樣愛她,她怎么舍得忘了您,說不定她只是被什么事情牽絆住了,也許某一天她就出現了。”
老爺子低下頭,雖然知道機會渺茫,但這輩子若是能再見他的女兒一面,他死也無憾了。
“謝謝你愿意安慰我,你是她離開這么多年后,第一個敢跟我談論起她的人。”司老爺子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年輕女孩,“其實你跟我女兒眉眼有些相似。”
“這是我的榮幸。”
夏南枝看向穗穗。
“司老先生,再次感謝司家救了穗穗,我今天想帶穗穗回去,可以嗎?”
“不行,你得跟穗穗住我這,什么時候愿意原諒陸雋深了,你們再跟他回去。”
“您認真的”
夏南枝以為司老爺子那么做,只是因為跟陸家有仇,想要借此教訓一下陸雋深。
沒想到司老爺子真要留她們住下。
“當然是認真的,你有急事要走”
“那倒沒有。”
“那你就跟穗穗安心在我這住幾天,就當度假了。”
夏南枝覺得這樣不太好。
他們照顧穗穗快一個月了,現在她也住了下來,算怎么回事。
“司老先生……”
“你就聽他的吧。”司夜庭走上前,站著夏南枝身邊,“這老頭越老越固執,他想留你們,你們不留下,他晚上都得睡不著。”
“對,我睡不著,失眠。”司老爺子點點頭。
夏南枝無奈,穗穗拉拉她的手,“媽咪,穗穗不想走……”
司九上前抱起穗穗,“小啞巴,小爺沒白疼你。”
夏南枝無法拒絕,“好吧,那叨擾了。”
“不叨擾,我們司家熱鬧,可不像他們陸家,死氣沉沉的,姓陸那個老不死的最近還在醫院吧。”
“老不死”夏南枝嘴角輕輕扯了扯,聽得出來,司家和陸家關系真不好,“爺爺是還在醫院。”
“他活該。”
夏南枝,“……”
外面。
陸雋深在司家門口,筆直地跪了下去。
賓客們還沒離開,看到這一幕,紛紛目瞪口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見那個帝都最沒人敢招惹的人,黑眸低垂,脊背筆直地跪在那。
“天哪,陸少這是做什么?”
“不知道,發生什么了”
“陸少得罪司家了嗎?為什么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