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到哪了?”蘇念心陡然一沉,急切詢問,“他現在已經被送到城里衛生院了嗎?”
“別問了,你快跟我走就是了!”
軍人催促,蘇念回眸看了眼眉頭緊蹙的周牧野,轉身朝會堂跑,
“同志,等我一下。”
如果陳致遠傷勢嚴重的話,她今晚肯定沒辦法回來,她得帶著福寶一起!
王娟一聽陳致遠受傷,也跟著要去幫照顧陳致遠,
“那幫糙老爺們兒,不懂照顧人,你又帶著孩子,我跟著去也能幫襯一下。”
兩人抱著孩子出會堂時,吉普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她們剛上車做好,車瞬間像離弦的箭彈射出去。
兩邊景物在車窗外飛速掠過,
蘇念和王娟拉著車門上的把手,朝前座坐著的軍人問,
“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會受傷呢?還有陳耀祖,陳耀祖抓到了嗎?”
陪她們去醫院的軍人臉上身上都是干涸的泥濘,顯然剛才也在抓捕現場,
軍人從前座轉身,惋惜道,
“郝連長帶著我們趕到時,干草倉庫中有打斗的痕跡,我們跟著痕跡一路追去,在修了一半的水渠處找到和匪徒扭打在一起的陳指導員,
可能是我們的出現刺激了匪徒,他帶著陳指導員摔下水渠,我們趕到時,匪徒后腦勺砸在尖銳的石頭上,當場斃命,”
“而陳指導員”
軍人眼眶泛紅,帶著不忍,“陳指導員額頭被磕破,右手斷了,”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棘手的是他的后腰摔在尖銳的石頭上,下肢下肢暫時失去了知覺”
車內人都知道暫時失去知覺是個安慰詞,誰也不知道這個“暫時”的時效有多久,萬一這個“暫時”一直在,陳致遠就將面臨半身癱瘓的困境,
蘇念腦袋轟的一下,抱著福寶渾身都在發抖,眼淚順著臉頰不受控制滴落,
怎么會這樣,
不是說安全的嗎?
陳致遠才二十多,如果真的癱瘓了,他的下半輩子就毀了!
“天吶,怎么會這樣,陳指導員還這么年輕!”
“連長已經將情況匯報給楊團長了,團長指示不惜一切代價救治陳指導員,一定要讓陳指導員重新站起來。”
耳邊王娟和軍人的說話聲變得模糊,蘇念眼神呆滯地盯著前方,心臟像被一只大手捏住,悶疼的難以呼吸,
陳致遠的話在耳邊回響,
他說,‘為了你們母女兩的安全,一定要抓到陳耀祖。’
抓陳耀祖本不是陳致遠的任務,
可他知道陳耀祖的藏身之地后還是毫不猶豫去了,
都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出現,陳致遠不會去冒險,更不會受傷,
愧疚如潮水,將蘇念淹沒,她把頭埋進福寶襁褓,無聲嗚咽,
動手的雖然是陳耀祖,
可她才是那個誘因!
如果陳致遠真的站不起來,她該怎么面對陳致遠和支書夫妻?
紛亂的思緒被輪胎摩擦地面的‘吱’聲打斷,
蘇念抬頭,看到衛生院三個字,心臟猛地一縮,握住車門,遲遲邁不開腳,